顾双向工作人员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提着书包朝更衣室走去，经过秦俞的时候与秦俞对视了一眼。

二人相视一笑，也算是相互打了招呼。

这个时候何立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视线内。

何立章先是与秦俞打了声招呼，抬眼瞥了他一眼就在秦俞对面的椅子坐下背对着他。

顾双微微蹙眉，刚刚何立章的那一眼看得他极为不舒服。

虽今天是第一次与何立章见面，但每次与这个人对视这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猜测的精光，以及一点算计和警惕。好似每个接近他的人的一言一行都带有别的目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人，这种人通常都会以自我中心，用自己的品行影射至别人身上，用自己的评判标准去揣测每一个人的动机。

在这种人的世界里没有单纯，单纯的人在他们眼里通通是蠢货。

想到这，顾双不由得感慨。

小时候巴不得睡一觉起来就变成大人，那个时候的他眼中的大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直到真正触了社会，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简单片面了。

换好衣服出来后，顾双又朝秦俞的方向望去。

何立章双眼弯成一条细缝，嘴角大咧将颧骨高高撑起，先是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道：“秦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成就，难得啊。”

“何导抬举了，我不过命好一点，顺风顺水靠的都是身边人。比不上何导您，靠的是硬实力。”

“哈哈。”何立章瞥了一眼秦俞那只翘得高高的被纱布包得厚厚的腿，道，“刚才来不及问，秦总您这腿是怎么回事？”

秦俞听闻，翘了翘那只扭伤的脚：“一点小伤。何导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交待吗？是人手不够还是他们的工作让您不满意？”

何立章摆摆手，笑道：“秦总也辛苦了一上午，本来是想邀请秦总共进午餐的，可是……”何立章欲言又止，瞥了眼秦俞的脚，“或者，秦总若不嫌弃，我们可以叫外卖？”秦俞从头到尾只在一何立章过来的时候抬头望了他一眼，之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在自己那只晃悠悠的脚上。

“听闻，何导师从李山导演。李山导演可是国内电影界的镇山之宝，无论是怎样的作品，就算是糟粕之做只要经由李山导演指点后，均可焕然一新。能拜在他的门下，何导的才华怕是还未全部显露哦。”

“秦总是打哪儿听的这些流言蜚语，我还想在江湖上混多几年呢，可不敢打着李山导演弟子的称号到处招摇。秦总太夸赞我了，我的专业水平在外界人眼里可能还算厉害，但在界内那些有高超水准人士的眼中就是不够看的了。”

秦俞太眼看了何立章一眼，而后低眉笑了两声。

……

顾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着二人的对话，尽管秦俞始终面带笑容，但他依旧能从秦俞低眼的瞬间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冷淡。

何立章似乎对秦俞挺有兴趣，只是他每回问的问题都被秦俞转移消除，而后推一个新问题给何立章。

这二人一来一往聊了大概有十分钟。秦俞明显没有要与何立章交好的意思，但是却颇有耐心地与何立章迂转来回，兴味然然。

“欸，坐这干吗呢，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