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停止了打滚：“真的？”

“真的。”母亲说：“不过你不许再这样了，知道么？”

桑尼抽噎着点了点头。

另一边，鹰喙港内。

老伊森窝窝囊囊的从幕僚大楼出来之后依旧没有回家，而是跑到小酒馆里买醉。

在他的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像是水手，另一个像是那个商行的账房。不过两人年纪都比较大，跟老伊森相仿佛。

“出海这么快就回来了？”账房一样的客人A问。

“是啊，倒了霉了。”水手一样的客人B没好气的回答。

“发生什么了？”

“嗨，还有能什么？被劫了！”

“啊？”A吃了已经：“被什么劫了？”

B不耐烦地说：“还能有什么，海盗呗。他妈的这帮畜生堵着海港劫船你敢信？”

“真他妈的。”A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海上警卫队呢？吃干饭的？”

“妈呀。”B讽刺地笑道：“那帮废物，饭碗都端不动。指望他们抓海盗？母猪都上天了。”

A垂头丧气：“早些年也没这样啊。”

B说：“你是说‘双刃剑’伊森当警卫队队长的时候吧？”

“对。”A点头：“我记得那时候海盗远没有这么多啊。”

“不是不是。”B说道：“海盗数量差不多，但没这么嚣张。伊森队长那是真抓海盗。抓住之后，怎么行贿，怎么说好话，都不好使。被抓到了，罪名重的当场处死，罪名不重的就扔大牢里。”

“那他好好的怎么不干了？”

“你不知道啊？”B问。

“不知道。”

A叹了口气：“伊森抓海盗抓的太狠。后来海盗给他下套子，那时候伊森队长也年轻，领着队伍就往套子里钻。最后突围的时候十七艘只剩下两艘。算是捡回一条命。也怪我们，当时得到这个消息大家都骂他。说他无能，说他没脑子。总之吧，喷了一通之后。人家引咎辞职了。谁成想，他走了之后，海上警卫队，那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老伊森这边听着，把铃子上的徽章往里面掖了掖。拿起酒，把钱扔到酒桌上转身就走。

他低着头，也不看路。等走了一段抬起头，却发现路口处站着四处张望的奥西里斯。老伊森吓了一跳，连忙换了个方向，却不曾想没走多远，他就突然被叫住了。

“伊森叔叔？”

“米拉。你怎么在这里？”老伊森全身一僵，尴尬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中年妇人。

“我家的鱼摊就在这啊。你呢，最近身体还好么？”

“还好，还好。”老伊森笑着答应着，接着小心翼翼的问：“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家，她年纪大了，今天我和我丈夫看摊。”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伊森慌忙的答应着，似乎是希望赶快离开，仿佛看到了债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瑞秋妹妹病了，我去给她买点吃的补一补。”

说完，老伊森转头就要走。

“伊森叔叔。”米拉突然喊道。

伊森身体一僵。

米拉拎着一条大鱼跑了过来，塞到老伊森的手上：“给瑞秋妹妹补补身子。”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

“拿着吧。”米拉把鱼硬塞到老伊森手里。

说完，米拉便转头回到了鱼摊上，此时她的丈夫也走了出来，看着老伊森，冲他热情的挥了挥手。

米拉挽着丈夫的胳膊，看起来很幸福。

但是不知怎么的，老伊森在隐约间想起了三十年前的一幕。

一个快到二十八九岁的妇人搂着一个一岁的小女孩冲他大喊：“米拉才七岁！七岁！你让她七岁就没了爸爸，你怎么忍心啊？你怎么忍心？亏的米拉爸爸这么信任你，你就让他去送死！你还是人么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你将来也会有儿女，你看着米拉，你良心不疼么？”

在记忆中，米拉妈妈的身躯有些高大。此时老伊森才回想起来，他那时是跪着的。

“已经习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