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不错，小子，我说真的，你夏季联赛发挥得比我想象的要好。”结束了尼克斯队夏季联赛之后，陈依和科比通过一次电话。通话中他的老师用比往常要欣悦的语气表扬他表现出色，这可是陈依没想到的。

“你之前不是说以我的能力夏季联赛完全不是问题吗？现在这欣慰异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做过我夏联打得很烂的预想？”陈依不知道自己该对科比这语气做什么反应，只好笑着质问道。

“别误会，小天狼星，我对自己学生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我只是做过你们的制服组压制你上场时间的预想，毕竟他们今年选中了一个首轮8号秀……不过看上去科特.兰比斯那家伙还算识货，至少他清楚他们究竟最需要什么样的球员。”科比同样笑答对方的质问，他所顾虑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联盟历史中不乏制服组心存偏见故意不给二轮新秀哪怕一分钟出场时间的先例。而且尼克斯队可是拥有一个乐透新秀的，之前科比的确担心过纽约人为了让尼利基纳得到足够的表现而恶意压制陈依的出场时间。

“兰比斯先生不是你夺冠那年的制服组成员吗？他应该看得出来我的实力能够达到什么层次，不是吗？”陈依拿着手机说得眉飞色舞，挑起来的眉角生动演绎着什么叫做‘膨胀’。

“你这小子距离巅峰时的我还有1000万光年呢，别以为打好了个夏季联赛就代表你能够挤进尼克斯队的轮换阵容，真正困难的时间现在才开始。”科比从来也没有放任自己学生自信心爆棚的习惯，当即言辞直率地指出，“现在这支尼克斯队从内到外都混乱得很，我不清楚史蒂夫.米尔斯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对于球队阵容的预想是什么样的。以卡梅隆现在与你们管理层僵硬的关系，我猜他这个夏天肯定会和纽约城分道扬镳……到那时史蒂夫.米尔斯不管怎么想都肯定要在内线扶正波尔津吉斯，在外线寻找一个至少能被当做尖刀来使用的火力手，你觉得自己有多大概率能让球队总裁一眼就相中你做这把至关重要的‘尖刀’？”

陈依安静地听完老师的分析，又坐在床边想了想：“实话实说吗？我当然希望他能够直接选中我来做那把刀，但恐怕那样的概率都不超过5%。史蒂夫.米尔斯的人品和工作能力怎么样我还不清楚，但他对我不怎么感冒这种事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即便我现在和球队签了约，那些新任管理层对我的看法仍然只是个不值得期待的二轮秀，只不过如今变成了碰巧在夏季联赛打得不错的二轮秀。他们肯定会在锋卫线上引援，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说得对，小天狼星，我很高兴看到你依旧保持着清醒和自我认知，而没有因为几场夏季联赛就自认为已经是被联盟所宠爱的一份子了。现在的你不仅仅是被尼克斯队，而是被全美所有人都认为只是一个碰巧夏季联赛打得不错的二轮秀。如果你想在球队里脱颖而出，就要面对极为严苛的竞争——去和球队原有的锋卫线竞争，和管理层今夏要大价钱引入的新援竞争……哪怕这些你都胜出了，最后还要和那个拉脱维亚人竞争，争出谁才是球队中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所以你未来的路不仅很长，而且很难走，甚至刚刚迈出两步就会失足摔下山崖……因为你要走的这条路是NBA，因为你是个二轮新秀，因为你来自常春藤联盟，因为你是个黄种人……

“这样的话你还敢像以前那样，带着不知名的自信走下去吗？要知道我已经不可能也不会在这条路上帮你什么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走，你敢吗？”

陈依用手揉了揉鼻子，走到房间的窗前一把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皇后区越发浓厚的夜色。他知道其实科比很清楚自己会怎么回答，之所以要问出来只是想再听一次他的答案，他从一开始就没改变过的答案。

“我的老师，如果这个联盟里没有这些所谓残酷的竞争，没有那些旁人乃至社会对我的偏见，那我加入这里岂不是太无聊了？NBA既然是这个世界最好的篮球联盟，没些竞争的话还有什么意思？我可是来征服这个最好的联盟的，没有竞争的话我还算哪门子征服者？”

科比闻言笑得很是畅快，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这个学生的性格与态度：“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亚历山大大帝吗？征服王？”

“不，我对做王或者皇帝没有任何意欲，联盟里被这么称呼的人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的是哈桑.萨巴赫，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击致命。”陈依倚着窗边肆无忌惮地幻想起来，从他这里甚至能看到曼哈顿区那些光华璀璨的大厦楼宇，“刺客的狠厉之处就在于他能够见血封喉，让人对他怀有最本能的畏惧和崇拜。就像中国古文中所说的‘匹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我不知道自己的理解对不对，但我认为这就是刺客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