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钧就此出了风穴,出了风穴就闻外面依旧狂飙怪啸,阴霾大作,黑风卷成的风柱,一根根挺立空中,缓缓往前移动。有时两柱渐渐移近,忽然一碰,便是天崩地裂一声大震,震散开来,化成亩许方圆的黑团,滚滚四散,令人见了,惊心骇目。一两根风柱才散,下面黑烟密罩中,无数根风柱又起,澎湃激荡,谷应山摇,飞砂成云,坠石如雨。
对于如此盛大之景,罗钧笑笑。
此番目的已经达到,罗钧正准备取取猎杀妖兽元神,炼制十二元辰天星阵,忽然听到有声音从远处传来“道友且慢走。”
话语说罢,就见从天际划过一道百十丈的墨色光华,转眼落至眼前,现出一个瘦如枯骨的黑衣道人来。
罗钧见来人叫住自己也不知何事,便笑问道:“不知道友叫我所谓何事。”
那道人,作揖道:“贫道乃是百禽道人公冶黄。”
百禽道人?罗钧想起来了,此人七十年前,在枣花崖附近的黑谷之内潜修,忽然走火入魔,身与石合为一体。所幸元神未伤,真灵未昧,苦修数十年,居然超劫还原,能用元神邀翔宇宙。所居的那黑谷,四外古木阴森,不见天日,地势幽僻,亘古不见人踪。积年鸟粪,受风日侵蚀,变成浮沙,深有数丈,甚是险恶,任何鸟兽踏去,万无幸理。
这冰蚕是个万年至宝,于他修道甚有用处。功行圆满以后,算明时日生克,造化玄机,赶到此地。
罗钧这一思索便知来意,乃是借取冰蚕,也不说破。只是这番蜀山变化,百禽道人居然提前了许多前来收取冰蚕,幸好自己还是快了一步。
看来其余无主诸宝,说不定也有了变故,不可不防。
百禽道人公冶黄心想,眼前之人不过凡人身高,相貌也极为年轻,唇红齿白,清眉秀目,这些特征也是极为显著,只是自己偏就想不起来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自己最然僵坐七十年,但日常神游,也算不孤陋寡闻,况且看其人法力甚是高强,否则也取不出冰蚕,绝不是七十年可以成就的。
但七十年前的老一辈,自己就算不认识,也定有耳闻,万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好生奇怪。
心中虽是疑惑,脸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笑笑说到:“贫道仓促之间,匆匆叫住道友还勿见怪,只是道友法号如何称呼,恕贫道眼拙,不曾认出。”
罗钧暗笑道,你僵坐七十年,肯定没功夫认识现在的自己,这修真界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我乃冥河剑派罗钧,不知叫我所为何事。”罗钧打定主意,故意装傻的应到。
罗钧,公冶黄想了一下,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能知晓这莽苍山阴风穴之内藏有冰蚕,并且还取了出来,想来本事不凡。
心念一熄,顿时人甚无精彩的躬躬手,说道:“原来是罗钧道友,贫道久仰大名,就此告辞。”说着,就欲离去。
罗钧急喝一声:“且慢。”
闻言公冶黄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问道:“不知罗钧道友,还有何事?”话虽客气,心中却不禁暗暗打起精神来,此人性急,莫不是想施毒手,自己却也不是如此随意捏拿之人。不由暗自准备好。
罗钧明知故问,自弄玄虚的问道:“道兄难道不是为了这冰蚕而来。”
公冶黄见罗钧言语颇有几分调侃之意,忍不住沉声道:“此物已为道友所得,贫道不敢妄想,就此告辞。”此番得宝未成,心中本就有些懊恼,再闻此言,语气多少有些不快
“那么我把它借给你怎么样?”罗钧此番颇有玩味的笑道。
公冶黄身形一顿,心中甚是矛盾,明知道冰蚕借与自己定是有所求,而此人未曾相熟,所求必无好事,但无奈此物实在是关乎伤愈之后功行甚深,无它,恐怕日后劫数难顾。罢了,自己向来好恶由心,此番也还管它正邪作甚,且先听听他怎么说。便开口问道:“道友休要寻我开心,如肯将冰蚕借我自然甚是欢喜,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友还有什么说法,就且一并讲出来吧。”
罗钧笑道:“道兄还真是知我甚深,我知道道友功行将满飞升在即,别无所求只有一事,就是希望道友回去之后,闭关修行不要再问世事直至飞升,尤其不要与峨嵋派等一干人有所往来,可好。”
公冶黄一愣,万没料到,罗钧所求居然仅就如此而已,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罗钧调侃道,“莫非道友还想做什?”
公冶黄大声笑道:“这本就无甚困难,贫道素来与人无所交往,如你所言又是飞升在即,此番回去闭关乃是应该。不过你既然说了,贫道自然,不近飞升绝不出关,更不会与什么峨嵋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