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许大小一个深坑,坑前有一黑色金字牌坊,上有“神焰灵域”四个古篆,俯视青云蔼蔼,白雾冥冥,望不到底,也没觉有甚火热之气,这便是位于离朱宫重地灵焰潭,也是少阳神君平日里修持驻留之地。
而罗钧站在潭边略打量了一下,便转头向那神君客气道:“多谢神君宽宏雅量,亲身引我等至此,若是神君再无别事,我等这便下潭取火了。”
少阳神君点了点头,便也沉声道:“道友请便,少阳限于前例不便亲自出手相助,这里便就静候道友一行之出潭佳讯了。”
“多谢神君。”罗钧点头答了一句,随即化光飞落直直投向灵潭,顷刻没入青云白雾之中,下进潭底。
而暂不说罗钧下潭所遇如何,再说这潭上的少阳神君师徒目送他们下潭后,却也并没有立即离开,全都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工夫不大,就听得那潭中忽然轰的一声大爆,蓦然便有大片红光冲涌上来,中杂千万点火星四下飞溅,把那潭口原本平静的青云白雾都冲荡得四下翻腾,声势颇显猛烈。
见此,五火使者中的一人便在旁道了一句:“师傅,他已经下到灵潭中段,触了其间那千丈真火。”
“嗯为师知道”少阳神君微微颌,便答道:“不过以这太元的法力神通,潭中真火虽是剧烈,却也都奈何他不得,此次下潭也不过是无惊无险罢了”
五火使者听得师尊如此一讲,神情却是顿时微显犹豫,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师傅,我们就真个任他如此顺利的取火离去?”
少阳神君未答,只是慧目仍旧直视灵潭,目光极是深沉,不知作何感想。
不过他这里闭口不答,那远处却是另有人接口说道:“当然不可,我离朱宫灵潭旧例三教皆知,便是对下潭之人不去故意为难,却也不可禁禁制坏了成例,万一如此做法被外人知晓,那么他日再有人前来寻我离朱宫问罪,我们却就无话可答了。”
话音未落,从东南方向攸地便飞来一道虹光,色呈朱红,眨眼到得近前落下现出一人,便躬身向神君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神君目光一凝,转目投在来人面上便道:“罢了洪丙你不是正在后宫闭关吗?怎么也知道此事,出关过来了?”
“回师尊话。”那人直身站起,便恭声答道:“弟原本确是正在后宫闭关,但适师尊您与几位师弟引那太元来此准备下潭时,那值守岭塔的弟正好在塔中远远见得,他们不敢擅专,便通过传音阵向弟禀告,弟这知有人下潭,出关向前宫值守弟问明情由后方赶来。”
言罢他又转头向那五火使者点点头,道了声:“见过几位师弟。”
五火使者便连忙齐齐回礼,齐声同道:“小弟等拜见大师兄。”
这人点点头,便又转目回望师傅,静等师傅讲话。
原来这人名叫洪丙,别号火行者,乃是少阳神君的大弟,离朱宫徒。此人生得身形高大,两臂过膝,猿貌红面,火眼金睛,平时喜着一袭大红道装,却也正是这离朱宫中仅次于神君的权重之人,无论是天资法力,满宫上下除神君外也无人可比,平日这宫中大小事宜,便多都由他来主持职守。
故此,听得火行者禀明自己来此的缘由后,少阳神君便再点点头,答道:“嗯这么说对此中情由你都尽知了?那你说说,今日之事却要怎生处置?若真个依你适所言,那为师在前宫大殿已经收了太元三滴玄阴真水,答应他下潭取火。如今再要转面放开禁制,岂不成了为师不守信诺吗?”
“此事好办。”
洪丙胸有成足道:“我离朱宫宫内本就分三脉,各由弟子等分领一脉,按司职本月正该弟的少阳一脉职守灵潭,但凡有人下潭取宝便全应由弟处置安排。故师尊此时便可先行回宫清修,这里由弟子和几位师弟应付,等下若是我开放了潭中禁制后那罗钧犹可取火上来,那便是他们该受此灵火,我离朱宫也并不亏欠,左右那玄阴真水已拿在师尊之手,先立不败。
但若是他被禁制所阻取不得灵火上来,却也同样怪不到师尊头上。师尊只是答应他们可下潭自行取火,难耐不到不能得手难道还能来怪罪我离朱宫不成?
总之今日无论他们的得宝还是失手,一切事宜都与我离朱宫再无关系,全都是按旧例行事。”
言罢,这洪丙火眼中是金光闪烁,直望着那灵潭凛然做声。
听得大弟子如此一说,少阳神君慧目微微一动间,也是由然意动。
说到底,他还是对罗钧上门讨要灵火之事心有不悦,即便对方拿出玄阴真水相换,他也仍是心气难平。
否则这灵潭本就是神君平日修持驻身之地,真要诚心换宝,神君在自己家里还有什么不方便的?什么成例什么不便都是借口,其中真情,本就是神君故意要难为罗钧。
心中再是略加思量,少阳神君便点点头,答道:“如此也好,那就这么处置吧此地就由洪丙你来主持,为师便回去继续修持了。那罗钧上来时不管取未取到灵火,都不用急于向我回报,待他们离去之后,再来告知为师便可。”
洪丙与五火使者齐齐应下,便全都恭送师尊回宫。一片红光闪过,那少阳神君,却也离此回宫去了。
目送师尊回宫后,洪丙再是招呼一声,便带着五火使者齐齐御起遁光,化虹直向那西北高崖崖顶的九层高塔飞去,那高塔,也正是控制灵焰潭内禁制的中枢所在。
却是在这离朱宫中,除少阳神君总领三阳道统外,其座下的众弟,却特是共分少阳,中阳,太阳三脉修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