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他们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被先到的警察封锁了起来。
景烨的尸体已经被救护车拉走。
地面上只留下一摊殷红的血迹和白线勾勒出的尸体的形状。
环视一圈,齐晖只从围观群众的脸上看出冷漠和幸灾乐祸。
他听到有人小声讨论:“听说这个女的是小三!男的要跟她分手,就跑来男方老婆这里自杀了!”
“什么呀!她先把男的的老婆杀了才跳楼的!”
“诶?我怎么听说的是,那男的跟她合谋杀了老婆,然后把她推下来的?”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他们不知从哪听来的八卦,说得活灵活现,好像自己就在现场看到了一样。
齐晖摇摇头,带着手下上了楼。
出了电梯右拐,就是培训学校的大门,痕迹检验的队员正在将一条链条锁装进证物袋。
走过前台,是一条走廊。
走廊的两边都是玻璃门隔断的教室。
从玻璃门看进去,能看到不同教室里放着不同的东西,有画架、颜料、静物写真的雕像的画室,也有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法教室。
“这个培训学校好像还挺出名的,我侄女读艺术就是在这上的课。收费可贵了!不过据说上线率也高。”
冯嘉年跟在齐晖后面,边走边咂舌。
“侄女?”齐晖突然转身,挑眉看向冯嘉年,“你侄女都考大学了,你还是一条单身狗。”
受到一万点暴击的冯嘉年捂着胸口,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齐晖没有管冯嘉年,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案发现场。
刚进门就听到有女人哀哀恸哭。
这是一间钢琴教室。
正中间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钢琴旁边,一个头发盘着髻的女人正在哭泣。
旁边,医生和护士正准备将一具尸体放在担架上抬出去。
一个男人还抓着尸体的手,满脸悲痛。
齐晖皱眉,示意冯嘉年把人给稳住。自己则掀开担架上的白布。
一掀开,他就惊了一下。
白布下躺着的是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礼服。
脸上却被锐器划出了一道道伤痕,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
即使这样,也能看出其实是个五官标志的美人。
真狠。
他在心里暗想着。
抬头看向现场的法医。
“背部有一道匕首造成的致命伤,失血过多。”法医摇摇头,女子就算活着,脸上的伤也会留下去不掉的疤痕。
齐晖看向坐在钢琴旁的两人。
男人失魂落魄,女人悲痛欲绝。
他越过两人,走到窗边。
往下探头,就能看到楼下围出的一片空地,和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一旁问过话的警察这时靠近他,向他报告:“齐队,两名死者,一名死者叫马思蔚,就是刚刚被抬走的,是这家学校的钢琴老师。据说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另一名死者是跳楼的景烨,嗯,马思蔚老公的情人。当着他们的面从窗台跳下去的。”
齐晖对着坐那的两人扬扬下巴,“他们?”
警察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男的是马思蔚的老公,叫宋桥。女的是学校的校长,两人都是第一发现人。”
齐晖拍拍警察的肩膀。
他懂他表现出来的不屑。
如果说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仇怨,非要杀人再自杀的话,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错吗?
如果他没有找情人,现在哪需要坐在这里,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
他们处理过很多这样的案件,无一不是争风吃醋引起的。
女人打杀得厉害,可到最后受益的只有那个管不住自己二两肉的男人。
瞥了一眼正在询问校长的冯嘉年。很明显,冯嘉年也不想去搭理这种男人。
“啧。”齐晖撇撇嘴,向坐在那的男人走去。
——
“齐哥,那男的怎么样?”
冯嘉年跟着齐晖走出了教室。宋桥和校长已经被送走去医院了。
现在整个现场只有他们和痕迹检验的同事。
齐晖睨了冯嘉年一眼,“能怎么样?”
“嘁,就是这种看起来长得挺帅的男的,最爱瞎搞!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当初跟别人搅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
冯嘉年碎碎念着“衣冠禽兽”,表达自己对这种男人的不满。
“嗯?”
齐晖没有搭理他,路过走廊的时候,被走廊墙上的照片吸引了目光。
走廊的墙上,被校长他们布置成了照片墙。
贴了很多老师和学生的合照。
其中一张最与众不同的,明显是婚纱照。
刚刚案件的男主角正倚在钢琴上,目光温柔地看着低首弹琴的女人。
女人穿着婚纱,整个人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如果脸上没有贴上另一个女人的头像的话。
“咦,那个景烨好变态呀!”
冯嘉年指着照片,“齐哥,你看,有那个马思蔚的照片,她全部划花了脸!这一张又贴上自己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