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不,我不生气。”
事实上,听见明达的话,陆长遥才觉得奇怪,三年时间,足够她从明达口中挖出些消息,不过明达这人谨慎的很,她也只是知道这人跟明远是从一个寺庙里出来的。这和尚嘛,不管天南的海北的,规矩都差不多,自小静心养性,都是最基础的,只是像明达这般从未出来历练过得,对世间的丑恶,还是知之甚少。
这才到哪儿呢?陆长遥从来不吝于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摩世人,因为他们确实能做到。她也从不会自傲到以为她救了某些人,那些人就会一辈子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能把人紧密联系起来的,除了利益,就是无上的权利。利益这块儿她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唯有这权利,还是不足!
县君这个名头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更何况连一点儿实权都没有,别看她现在办的大作坊如火如荼繁花似锦,可终究是空中楼阁,经不得一点儿风吹雨打。一旦城中那些新老世家当真要对她出手,仅靠手里这点儿筹码,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与明达说了许多,见那和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长遥就没有打扰他悟道,只是带着人走远了。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这才刚进十一月,就已经大雪纷飞了,当真是冷的紧。刚在温暖的房间里坐下,底下大丫环就捧着一封信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晴川接了,瞥见上面的漆封,脸色顿时就垮了,“小姐,是长安少爷。”
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长遥眼中终于浮起一抹叫做不满的情绪。陆长安到底有完没完!打从秋天起就一直来信催着让她回去。当然,这话她完全当成是耳旁风了,可那随着信件一幅幅传过来的男子画像是怎么回事?他是拉纤做媒的上瘾了?!
“烧了!”
“是。”
晴川直接拿起来就要往火苗上凑,这刚好,因为冷,房间里还搁的有火盆子,里面燃着上好的银丝碳,刚好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只是还没等晴川将手中的信件凑上火苗,众人耳边就听见一声震响,平地一个大雷简直要把天劈出个窟窿。这记雷霆是如此浩大,以至于几乎整个大魏都同时听见了!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同时跌破了手中的茶盏,不知有多少人都吓得一个激灵,但,紧接着的地动山摇,才是最让人猝不及防的!
是的,大魏十八年冬,地动了。
虽不知道地动的中心在哪儿,但永安绝对是受损严重的地区之一,因为陆长遥他们,直接就被埋在了倒塌的房子底下。
整个永安几乎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就是凄切的痛呼声,惨叫声,呼唤声,一片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还在花园里悟道的明达,几乎是所有人中最幸运的一个,因为花院子里并没有其他高大的东西,所以在地动来临的那一刻,他很是轻易地就躲开了三五道树枝的剐蹭。只是,当他反应过来以后,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然后施展开轻工,迅速往陆长遥所在的屋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