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出租车快到黎敏儿游戏公司还有几百米的地方,魏晋透过车窗就看到前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群人,当看到这个情景,心都快跳出来了,司机还没有停稳车,魏晋的一只脚就跨出了车门,刚一出车门就听见人群中乱哄哄的,有人说:“年轻轻的,至于这样吗”,还有人说:“这年头还真有痴情的人啊,简直是稀缺资源啊,这人要么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迷了心窍了,哈哈哈”,也有看热闹的人在下面起哄:“跳啊!跳啊!你怎么不跳啊,光说不跳就不是真男人,快啊,我手机早都准备好等你跳了,再不跳就没电了啊......”。
魏晋来不及打听,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前面二十多米的一幢楼顶,站着一个人,虽然离得远,但他一眼就看出这正是井亦波,只见井亦波面无表情站在楼顶,两只脚就踩在楼顶的边缘,往下就是二十多米的空间,稍微不留神,就有掉下去的可能。
魏晋赶紧拨开人群向前冲去,黎敏儿和米满仓已经站在下面正在和警察同志向站在楼顶的井亦波喊话,见到魏晋刚想大喊,米满仓赶紧制止,怕他突然一嗓子惊扰了井亦波,只听米满仓仰着头向井亦波大声缓缓地说着:“老七,你太不够男人,就你今天这样子我给你说,我都看不起你,你觉得你是不是很有本事儿,往这里一站,好像随时赴汤蹈火英勇就义一样大义凛然啊,告诉你,你这就是鲁莽,是没脑子的表现,你以为你是谁啊,要说苦要说难你能比过我吗,我告诉你,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你用生命去换的,你头脑一时发热,感觉自己特别爷们,人家女孩子谁稀罕啊,你做这些事儿考虑过别人吗,考虑过你爸妈吗,他们即使做的再不对,也没有把你逼上思路的程度,行了,行了,你快下来吧”,米满仓可能喊得时间太长了,嗓子都快喊哑了,他在下面喊,有警察指挥着其他警察从里面上去,并通知消防在下面紧张地铺开气囊。
可上面的井亦波连低头看都不看,脸色煞白,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对面游戏公司的大门,一句话也不说。魏晋接过韩话筒,朝着上面喊道:“亦波,你这家伙真是的,前两天还跟我说没啥事儿的,这就是你说的再试试,你可真够蠢的,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感动人家女孩子啊,告诉你吧,你真的想错了,人家只会更加看不起你,你要是个男人就拿出男人的尊严出来”。
魏晋的话还没有喊完,身旁的黎敏儿抢过话筒脸色冷峻朝上喊道:“井亦波,不就是个黎敏儿吗,她能代替了你一生吗,她能包含了你所有的一切吗,你要是真从心里放不下我,就给我一个最好的方式来对待当下的一切,我心里也深深地藏着一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心中的你增加光彩,让我永远记着你......”,或许,黎敏儿这几句话说到了魏晋的心里,他稍稍低头朝下看了看,又抬起了头,这个时候,他轻轻转过身来,对楼顶随时向他扑救的警察说:“让下面那个叫魏晋的上来,我有话跟他说”。
当魏晋急匆匆上到楼顶,井亦波还是双脚踩在楼顶的边缘纹丝不动,他涕泪横流地说:“老五,事到如今,我妥协了,你代表我下去跟黎敏儿谈,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她能收下卡就行,那里面有我这两年在国外上学打工赚的钱,这是我的诺言,我想让她成为最完美的维纳斯,她如果答应收下我就下了,她不收下,今天不论你们谁说我蠢说我傻,那我就一定蠢到底傻到底,我不想考虑太多,我太累了,我知道我真的做了后,会给很多人带来伤痛,我只能说对不起了......”,魏晋说:“老七,行,这个要求不为过,你等着,咱说话算数,千万别乱来,请你相信我”。
魏晋手里拿着那张银行卡,又匆匆跑到楼下,等他把井亦波的要求转告给黎敏儿的时候,黎敏儿两眼泪花,笑着指着楼顶的井亦波喊道:“井亦波,行,行,你可真行!我教了那么多徒弟也就你出息比你师父还硬,你是第一个干倒你师父的,行!行!,你小子有种”,说着说着,黎敏儿表情凝重,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朝楼上的井亦波哭喊道:“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等回到魏晋的国学堂,几乎一个晚上米满仓和魏晋围着井亦波做思想工作,真怕他在想不开又做出让人预料不到的事情出来,井亦波还是不怎么说话,不停地不是抽烟就喝酒,转眼间三瓶啤酒下肚,一包烟快被他抽光了,最后硬是米满仓给他把香烟夺过来,才不抽了。
这几天,井亦波还是关闭手机不跟任何人联系,白天就看着魏晋忙活着装饰教室,又一天晚上,他俩出去吃饭,井亦波说“老五,有个事儿能不能帮我”,魏晋说“啥事儿你说”,井亦波说“借我点钱我想去BJ”,魏晋说“多少?你说,你去BJ干啥”,井亦波说“我想离开这里,换个环境,在这里睁眼闭眼都是敏儿,我心里压抑得很,借我三千可以吗,我知道你装修房子还是借的钱,满仓吧刚结婚手里不宽裕”,魏晋说“可以,三千够不够,我这里本来要添置桌椅的,现在根据进度可以晚一点,要不给你五千吧,三千好干啥啊,现在啥都很贵”,井亦波想了一会儿,却又说“一千,真的就一千,多了我也不要,我就想去找工作,不想在这里呆了,多呆一天我都伤心”,魏晋说“一千真的不够,你要觉得有啥不妥的还是给你三千吧”,井亦波想了想坚决的口气说“五百,就要五百元,我就买张车票,能不能活下来信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