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阳说:“满仓,你这话里有话啊,你有事儿的时候,跟谁说了谁没帮你,我不记得你问我找过啥帮助啊,再说了,你就是找我需要钱,你也知道我这大半年也找钱啊”,米满仓笑笑说:“你俩都多心了,不是说你俩”,魏晋说:“那你说谁,是归尘吗,你向他借钱他没有借给你”,米满仓说:“不是归尘,人家的意思不借我也没有张口,不过归尘给我出了很多主意,我觉得还是对我帮助很大的,从心里说我真的还要感谢人家呢”,孙朝阳急了,说:“那你到底说谁啊,你倒是说啊”,米满仓说:“不要问了,我也不想说,说多了更伤心”。
三个人都默不作声,喝酒,吃菜,抽烟,过了一会儿,米满仓叹了一口气儿,说:“你俩知道我现在最想干啥吗”,孙朝阳和魏晋都摇摇头,米满仓拎起一瓶刚打开的白酒,一边倒一边说:“我现在就想当老板”,魏晋说:“满仓,你咋说这话,不像你啊,这不是你当初的梦想和志向啊,一个科长没当上,就说这话”,
米满仓说:“这不是气话,是我经过这个事儿后,思考了很久的真心话,我不瞒你俩说,我这几晚上都没睡好觉,一到后半夜就醒来,瞪着两个眼睛想事情,我把这几年我的一切事儿都仔仔细细地想了一个遍,也算是给自己归纳总结了一下吧”,孙朝阳说:“那你总结了啥结果嘛,我先听听看你说得对不对,我也在总结呢,今天咱这活得不顺的人都说说个人咋总结的,好不好”,魏晋说好,孙朝阳说满仓先来。
米满仓说:“为啥说我想当老板,我告诉你俩,我这次失败第一就是败在思想观念上,还是把这社会想得简单了,把人想得太好了,第二个就是败在钱上,论工作论业务我那一项不是在单位名列前茅,可这些关键时期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打过人家家里有企业的。这个事儿之前,我还觉得归尘有点儿俗气,一天就知道钱,以前咱们喝酒吃饭的时候,归尘**裸说的那些有关钱的论述,咱们还低下头偷着笑话人家,我现在才发现,该笑话的人是我自己,是自己太傻了,不清醒还觉得自己挺高尚的,其实现在看来自己跟这个社会太脱节了,不怕你俩笑话,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人家归尘从思想上比我们都超前,与这个社会很合拍,咱以后还有好好向人家学习呢”。
孙朝阳有点儿不以为然地说:“跟他学,跟这个钱迷学啥,学他的只认钱不认人,要不是他我的钱也不至于拿不出来”,米满仓笑笑说:“你还别不服气,朝阳,社会改变不了,咱就改变自己,不管你怎么说,我反正以后要学学人家归尘谙熟社会潜规则的本事儿,遇事的时候多用别人的利益去考虑事情,想法子用钱开路,只不过我现在跟钱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方向没错,真的有钱了,啥事儿都好办,关系是啥嘛,关系就是利益同盟,再好的关系也要用钱去润滑,不用钱去润滑,平时再好的关系都有生锈的可能”。
米满仓的感悟发布完了,孙朝阳和魏晋都不吭气,没有附和他,米满仓悻悻地说:“这就叫闻道有先后,以后社会这个大学校会教会你们这个认识的”。
魏晋笑笑说:“看你,咋能说这样的话嘛”,孙朝阳说:“不管你说的对不对,我想至少满仓说的是心里话,我只能部分认同,但你也不要把人都看得太自私自利了,毕竟你经的人和事儿不是普遍的,我虽然没有在官场上混,但我觉得现实中人还是很朴实的,很有爱心的,即使黑三儿和归尘这事儿跟我不对劲儿,我也不这么悲观看人看事儿”。
魏晋也说:“是啊,钱确实很重要,但没办法,咱们就是这个基础,别把钱看得太绝对了”,米满仓笑笑说:“老五啊,我看你还是没有被折腾够,你都忘了你当初咋从边城回来的,你都忘了前一阵子你爸妈为你筹钱的事儿有多难,你真是生活在桃花源里的诗人,你这名字可真对得起你”。
又一阵沉默,吃菜,喝酒,抽烟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魏晋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儿,他说:“昨天,我去白依依那里拿教学方案,我看她两眼通红,一看都是哭的,后来我就问她,才知道陈林要跟她离婚呢,这次看来是真的”,孙朝阳“哦”了一声,说:“谁离婚都不意外,白依依要离婚我真不敢相信,这么完美的人和家庭啥矛盾也能闹到离婚的地步?”。
魏晋对米满仓说:“有个事儿我也觉得挺蹊跷的,白依依说陈林被人打,与咱们某个同学有关,这是不是真的也说不清楚,好像陈林从酒店门口拿到了视频资料,你说这是谁呢,硬给白依依添乱”,米满仓一听,“唰”地一下脸红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儿,也是一副关切地语气说:“真的假的,难道真的会有这事儿?我咋不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