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洒家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北秦王李元宗吧!”昆仑奴指着“镖王”的鼻子问道。
“正是。”李元宗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听说你做事…不是很干净!小心点,别被洒家给揍了!以后…你看到百姓,最好客气点。这话,我不会说第二遍。”昆仑奴道。
“你这黑炭一样的狗熊!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掌柜的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揍他!”“对!咱们揍死他!”“北俱镖行”的人纷纷辱骂起昆仑奴来,他们要为自己的“主子”出一口气。
昆仑王冷眼笑看跳梁客,也不以为意。
“怎么?老师傅们,要打架啊!让我来!”新的“虎将”周木风也来了,他挽起袖子,正准备大打一场。
周木风的“风轮侠骨”刚一发动。一条冰龙飞来,将他打退了。
“快退下!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天下第一豪侠交手!”李元宗斥道。他心中在想:“昆仑奴!要是得罪了他…他一个人就能把整个北俱镖行都挑了!本王这么多年的基业…这帮废物,惹得起他吗!”
“哼!你刚才不是说,什么心情不爽吗?你这是有病啊!哈哈!”杨玉山道,“正好!这位黑炭头大侠懂得医术,专治你们这些王爷、猪爷和狗爷的不爽!哈哈!”
“杨玉山!”李元宗低声吼道。
“哈哈!刚才脾气不是挺火爆的吗?怎么现在比狗还乖了!”杨玉山笑道。
“对啊!在我面前,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脸懦夫、病夫之态!在百姓面前,在自己的衣食父母面前,却又比谁都心狠手辣了!”昆仑奴叹息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杨玉山为寻老友,费尽心力,耗尽心血,昆仑奴也是心知肚明。此刻二人见面,却只如陌生之人,也不过多客套。如此怪人,常人与那些做作的伪君子当然无法理解。
“杨玉山!洒家先去睡觉了!现在累了,懒得跟你打架!”昆仑奴说着,便离去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李贤瞧着豪侠的背影,低声吟道。
“哼!这臭小子!牛什么呀!”杨玉山道,“唉!昆仑奴这小子是找到了!可我的人生目标又没了!唉!我得尽快找一件有难度的事来做,不然太无聊了!”
悠悠岁月最无情,再厉害的强者,也要向时间屈服!而杨玉山百年之龄若少年,时间都奈何不了他!如此人物,游戏人间他的世界,寻常人总是难以理解。
杨玉山也走了。他的青木之力散去,废墟里的人又都恢复如常,重新活动了起来。
昆仑王令考官整理考生成绩,又命众人清理废墟,准备大婚的场地。李元宗一声令下,“北俱镖行”的人也都过来帮忙了。
昆仑王陪着“剑残”李贤和“镖王”李元宗去了后边的厢房。
“昆仑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贤道。
“李道兄您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昆仑王道。
“贫道上山之时,途径桃源村,那里…十室九空!昆仑王,您大婚在即,何不免去百姓今年的赋税,与民同乐,也好讨个吉利!”李贤道。
“呃…”昆仑王面有难色,说道,“李道兄啊,实不相瞒!家兄汾阳王对我管教甚严!因此,山下百姓的赋税,小可一直只收五成!平民白丁,居然能与我这昆仑王平分粮草!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李贤倾听着,不语。
昆仑王继续道:“碰巧今年…小可在财务上…有些周转不灵,又逢大婚!迫不得已!这才多加了一成的赋税。李道兄,我这…也不算太过分吧!既然李道兄金口已开,不看僧面看佛面!等来年…小可手上宽裕了,马上就免除他们的赋税!如何?”
“六成,您这里是六成!”李贤道,“昆仑王,您可知道,这六成到了山下百姓那里,又会被增加到几成?”
“增加?”昆仑王疑惑道,“还有人敢私自更改本…小可的号令!李道兄,您说是几成?”
“十成。”
“什么!”昆仑王大惊,一时不知所措。
昆仑王不是傻子,他也懂治国之道。十成的赋税,足以引起战乱!事态如此严重,昆仑王怎能不惊?
许多百姓的要求都不高,只要能吃饱,心里就很满足了。如果连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与尊严都被剥夺了,那么走投无路的善良百姓,就很容易被贪得无厌的野心家们利用,成为万恶的政客们争权夺利的可怜工具。
既然昆仑王可以多加一成的赋税,那么他的手下也可以。不然,油水从哪儿来?层层盘剥,最后倒霉的还是百姓。
大唐的百姓可以饿死,贵族的婚礼却不能不办!
昆仑王又要结婚了,朱门筵席酒肉香。一张张喜帖,正指引着天下豪杰脚踩路边饿死骨,纷纷前来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