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久之后并无其它车辆经过,梁夜跳到路旁那个小土包上,四目眺望,仍然没见到一个人的影子。
索性躺在土包上,土包之上长满了狗尾巴草,风一吹来轻轻摆动着,像是在给路人招手。
梁夜折了一根咬在嘴上,暗想,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要做草,不是因为它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不是因为它能坚强地钻出厚沉的泥土里。
这些都不是最值得骄傲的。
草最值得骄傲的一点就是可以长在别人的坟头上,包括多伟大的人物,都要在它下面沉睡。
梁夜胡思乱想着,顺便拿笔记本记下这个结论,闲着也是无聊。他仰卧在土包之上看着蔚蓝色的天空以及变幻莫测的白云。
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他梦到自己小时候与姐姐一起到公园里偷杨梅吃,爬到树杈上坐着,突然黑漆漆的一朵白云飘了过来,一股巨洪从天而降,直向自己泄下来。
然而他想逃却动弹不了,那股巨洪看似很大很大,如千钧一发,但扑到梁夜身上只是冰凉冰凉的,但这种感觉非常逼真。
这时梁夜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大汉正拿着矿泉水浇他,吓得梁夜忙站起来。
那大汉大喊道:“你丫的,要睡到其他地方睡,睡人家坟头上不礼貌。”
他的声音和他的样子一样粗暴。
梁夜听到是坟头立马从小土包上跳下来道:“这坟为什么没有碑啊?只是简单的一个草包。”
“你丫的瞎了吧!”大汉抓起一根棍子向狗尾巴草扒去,“看那不是碑是啥!”
果然露出一小块石头,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看上去要比这大汉的爸爸还要老。
这碑好比长头发者的额头,不撩开鬼知道是碑,的确只有鬼知道。
梁夜顿了顿左顾右盼道:“大叔我不知道这个是坟这个碑太深藏不露了。”
大汉扫视了一眼梁夜道:“城里来的娃子吧?”
“是的,大叔你知道附近有没有加油站吗?”
“没有!不过转了上面一个弯那里有卖东西的地方。”
“远吗?”
“自己去不就知道了。”
“我的摩托车没油了你有没有认识卖油的朋友麻烦你打电话给他把油带来。”
“没有,你自己上去问。”
他看都不看一眼梁夜,自顾甩手向下面走去,手里还拿着刀,估计是去干农活的。
梁夜看着他的背影暗骂,这是什么人?真是的。
说着梁夜去推摩托车,缓慢地继续向上推去,脚下厚厚的灰土沾满了球鞋,同时裤脚也沾满了灰土。
好半天才绕过了一个大弯,还好绕过这个弯便是平路,推摩托不像刚才那么吃力,总算轻松了许多。
走了大概600米左右可以清楚地看到路旁有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不算太大,像是一个寨子,这里估计就是刚才那老汉所说的有卖东西的地方了吧。
梁夜推着摩托车到岔路口上岔下去,顺着路进去,只见一个老奶奶在路口上磨刀霍霍,雪亮的菜刀被磨得刷刷作响。
“奶奶……!”梁夜亲切地问,“这里有没有加油的地方?”
老奶奶自顾不暇地磨着刀,不理睬梁夜,于是梁夜放大声音喊道:“奶奶这里有加油的地方吗?”
突然她停下手中刀子,张开一口钢牙,挥舞着雪亮的刀子,从空中避了下来,只见一旁桌上的猪头被劈成两半,一滴肉末飞溅到梁夜脸上。
那老奶奶龇牙咧嘴地道:“小伙子猪头卖你一半。”
梁夜怔了怔,忙推着摩托向里面走去,里面更可怕路旁挂满了鲜血淋淋的动物头之类的,还有腰脊骨,他们白花花的菜刀向桌上砍去,发出咚咚咚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