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龙钱起身坐在床上,垂眸看着少女,居高临下的姿势天然就会给人以压迫感。
少女抿了抿唇角,勉强答道:“胡宜笑。”
“为什么来?”龙钱接着问,对她的名字真假不感兴趣。
“我就是路过……”胡宜笑眼珠儿一转,就想狡辩,但还是在龙钱愈发冷厉的目光中,停止了这种明显不可能奏效的试探,有些垂头丧气地道:“我是个小蟊贼,今天这是第一次动手,没想到就撞到您手里了,念在我是初犯,而且您也没什么损失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说完,还抬起头冲龙钱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容,眼睛微微弯起的样子看着非常可爱。
龙钱扯了下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我说的是‘我问,你答’,我奉劝你不要说废话。”
胡宜笑的笑脸略微僵了僵,就见龙钱把皓月举到眼前,面容被皓月所汇之光遮掩,看不清表情。
“而且……小蟊贼,会有这样的剑吗?”他的声音也叫人辨不出喜怒,随之而来的压力却比之前更甚。
胡宜笑的眼睛自从看着剑就瞪大了,白嫩的双颊渐渐染上一层绯红:“你……你流氓!”
龙钱懵了一小下,一时不明白胡宜笑的关注点为何如此超出他的预料,也幸好胡宜笑此时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然之前营造的气氛就全毁了。
好在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嗤笑一声,故意嘲讽道:“抱歉,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这一句话把胡宜笑气得脸更红了三分,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愤怒。
“你到底是什么人?”龙钱冷不丁加重又问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种酷戾的寒意。
胡宜笑哼了一声,或许是由于太过气愤,反而没被他吓住,颇有些理直气壮地道:“说出来你可别被吓坏了,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峨眉派掌门弟子,云京沈家嫡女沈嫮生!”
龙钱心里暗道,虽然能拿这么好的兵器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但这来头未免太大了吧。
“哦?你说是云京沈家的嫡女,那为何还要拜入峨眉派掌门门下?”龙钱其实基本已经信了,毕竟这种大名头可不是一般人有胆量冒充的,不过嘴上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口气,持续激怒着这位大小姐。
“哼,孤陋寡闻的土包子,我家大哥四年前和峨眉派掌门之女喜结连理,我拜入峨眉派有什么好奇怪的?”沈嫮生昂着头,一点儿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瑟缩讨好的模样,“行啦,现在知道本小姐的身份了吧?还不快给本小姐松绑?”
“空、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身份?”龙钱故作惊慌失措,手微微抖着,皓月之光更是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嫮生不耐烦地抽了皱眉,眯起眼睛道:“那瓶金疮药是沈家秘制,底部有我的花押,那瓶解毒丹是峨眉派独家秘方,底部有峨眉派的标记。”
龙钱手忙脚乱地蹲下身,从地上那一堆杂物中找出了金疮药和解毒丹,翻过来细细打量,又用手摸了又摸,才确定这两个小瓶确实另有乾坤。
事实上此时细细打量之后,就能发现这两个小瓶质地也极为不同,尤其是那瓶金疮药,入手微温,竟似乎是一块上好的白玉。
龙钱不由暗自咂舌,垂着头用一种惊慌的口吻道:“我、我又不认识你的花押和峨眉派的标志,谁、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沈嫮生不雅地咂了下嘴,更加不难烦地道:“你可以找认识的人问啊!”
“不、不……我今天这么对你,若是你的身份为真,我把你放了,岂不是放虎归山?之后、之后哪可能有好日子过?”龙钱不住地摇着头,语气渐渐病态,有种歇斯底里之感,“还不如……还不如我在这儿就把你杀了,一了百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死在我手里……”
沈嫮生听着那渐渐嘶哑的声音,不禁哆嗦了一下,有些颤抖地道:“你……冷静一点啊,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呵呵……说得好听,但是啊,只有死人,才能真的保守秘密哦。”龙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彻底没了慌张之态,他握紧手中的剑,软剑在他稳定下来的手中不再颤抖,折射出极为锋利的光芒。
“不、不是……这位大哥?大侠?你你你冷静一点啊……”沈嫮生看着龙钱慢慢抬起手中的剑,抖得更厉害了,甚至都有了几分哭腔。
“啊,我现在可是无比冷静呢。”龙钱低声说着,“放心,我会用出血量很小的方式杀了你的,然后趁着晚上,把你带到乱葬岗去分尸,你的尸体很快会被野狗叼走,啃得干干净净……不,你这么纤细漂亮的骨头,应该会被野狗吞下肚子吧,嗯,到时候即便是你父母亲自来了,也不会知道你已经死了,死得连渣都不剩……”
龙钱说一句,沈嫮生的脸色就白一分,可是他却完全没有住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