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桀的眉头却是越蹙越紧,恨不能拧成一团,终是忍不住开口喝道:“沈二,把你带来的人管管!当我天波府是什么茶馆不成?”
笑闹的几人这才把目光移向这位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不太友好的“赤狼”柏桀。
柏桀见他们瞧过来,毫不客气地狠瞪了回去。
龙钱莫名觉着,这位似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战斗状态。
他突然想起了甄幕年曾说过的一句话。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嗯,可以说说很写实了。
龙钱这边放飞自我地走了下神,沈博艺却已经微笑着怼了回去:“红狗,你可还没给我们上茶呢,何来茶馆之说?”
柏桀一听这话,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狞笑:“沈二,咱出去练练?”
沈博艺折扇一展,遮住了唇边的挑衅笑意,只露出一双冷笑也含情的桃花眼:“未尝不可。”
眼见着这俩人已经准备出去切磋了,季统领这才看够了好戏一般地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仲琪你莫要和阿桀计较,他最近心情不好,还是来说说那个刺客吧。”
沈博艺从善如流地偃旗息鼓,转而尊敬地望着季统领,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季统领食指点了点桌上的纸,斟酌着道:“我们已经验过尸了,这人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应该是某种练体的邪法留下的痕迹,那法门似乎只求增加人身体的灵活性和柔韧性,所以他的隐匿功夫和轻身功夫应该不错。”
季统领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旋即微勾唇角道:“不然也不能没惊动一个沈府的守卫,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进了沈府。”
沈博艺摇了摇头,面露愧色:“不论如何,沈府的警戒确有加强的必要。”
季统领未对此多做评价,而是继续道:“这种功法,与那套机关甲明显是相配的,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功法亦或机关甲,都是极成熟的东西,若说这是一代人的成果,我决计是不信的。”
“季伯父的意思是……有一群人,专门研究这种伤身的练体术,只为配合使用机关甲?”沈博艺眉心微蹙,心中本就存在的担忧加重了些。
季统领点点头:“也有可能是互相配合,总之,现在他们只怕已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流派,这样的攻击方式,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多。”
他说话慢条斯理,与皱眉担忧的沈博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恕小子失礼,可是,这不过就是一种新的武学流派吧?”龙钱懵懵懂懂地插话道,似乎完全不明白沈博艺的担忧,“现如今武林发展极快,各种武学流派层出不穷,就算如今又发现一个新的,也不是什么应该防备的事吧?”
司徒凛心知龙钱暂时还不想揭面具,便配合地开口道:“龙兄,话不能这么说,出现新的武学流派当然无需挂碍,但是这刺客的机关甲,明显是过于依靠外物了,有本末倒置之嫌,于武林发展可没什么太大利处。”
龙钱却还是不解:“可是,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人各有志,我们却无权干涉这个吧?”
雁无痕挑眉,嫌弃地看着龙钱:“你脑子没病吧?他昨天可是要偷袭你啊?而且这人也是你自己杀的?怎么现在还为他说起话来了?”
“龙某不是为他说话,只不过练什么武功,怎么练,本来就是一个人的自由,若是这功夫伤天害理,那确实需要管一管,但这不过就是对自己比较残忍的一种练体术而已……”
“哎呀,你们这都是在讨论什么啊?不是,你们难道不觉得,这种长于隐匿和轻身的连体术,和这种机关甲,特别适合暗杀吗?”沈嫮生打断龙钱的话,也加入了讨论,及时拉回了跑偏的话题。
“小妹说得有理,重要的不是他练什么功,而是受这么大苦,练这种长于刺杀的武功,这做法实在让人觉得很熟悉……”沈博艺第一个站出来赞同沈嫮生的想法,甚至已经联想到了一些事。
皎月安静地站在一旁,见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已经把话题导向了七杀阁,不知为何想为七杀阁掬一把同情泪。
“啧啧,这七杀阁是背锅专业户吗?简直跟我们恶魔同病相怜嘛。”斯德维利尔突然又在皎月心里冒了头,而且它这次难得道出了皎月的心声。
然后皎月就故作迟疑地开了口:“据我所知,江湖上专门培养刺客的组织,似乎只有那一处……?”
“七、杀、阁!”柏桀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呼之欲出的名字,眼中的敌意似乎彻底找到了倾泻的方向。
“唔……这倒也是个值得怀疑的方向。”季统领淡淡评价了一句,虽未正面肯定这种猜测,却也并未给出其他怀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