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亥时时,陈卓令带上丹蓉收拾出来的衣物上了门口的马车,丹蓉亲眼瞧见马车走远了才放心地关上门,白日里往铜壶里加水的小厮突然出现从背后抱住了丹蓉,与她**亲热了起来。
月宴和厌夕隐去了气息跟着陈卓令的马车,经过市集街道儿时马车被巡夜的护卫拦了下来,
“何人宵禁踏夜而行?”
“少保陈卓令,帮王上处理公务晚了,正要赶回去”
“打扰”
车夫从轿帘儿内接过牌子给护卫看了一眼,护卫解下腰间一个红纸糊的竹框架牌子,写上年月日和时辰悬在轿子顶上,拱手放行,有了这纸竹牌子,后面碰到的侍卫便不在阻拦了。
陈卓令的马车没有回府,一路向龙华街驶去,眼看就要到九王府了。
“宴儿”
“怎么了厌夕?”
“今天的参悟应该是你的修行,眼下到了要紧处,我便不打扰你了”
“你要走了吗?”
“嗯,有何困难吹笛唤我”
“好吧厌夕师傅,如此便告辞了”
月宴告别了厌夕,独自一人跃上旁边的屋顶。而厌夕虽微笑着淡了身形,却又在月宴头顶高高的云上现了出来,展了绣着玉兰花的折扇躺在云上看近在咫尺的月亮。
月宴眼看陈卓令的马车就要到九王府门口了,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是去九王府的?再走十里地就出城了,出了城就是乱葬岗,他去乱葬岗?”月宴叼着随手拔下的屋草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轩辕枫石窟里的密道,自言自语道:“难怪轩辕枫的王府建在城边上,想必都是为了自己方便。这陈少保难不成是想通过密道进九王府?”
事实上,月宴直猜对了一半,陈卓令的确是去九王府夜会冷浅媚的,可他并不知道乱葬岗有通向九王府的密道,而是让车夫停在了将将出了九王府地界的地方,自己下了马车,
这陈卓令突然停了马车自己下来走也不知唱的是哪出,这一身打扮更让月宴吃惊不小,嘴里的屋草顺势掉在了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陈卓令,哭笑不得。
这陈卓令不知何时换上了自己小妾的衣服,本来身材矮小,比瘦弱的丹蓉高不了几寸,穿起来倒是合身,但许是常年混迹官场的缘故酒局应酬少不了,导致腹部异常肥满圆润,强撑起襦裙来下身空荡荡的,黑色官靴仿佛是钟里的铃铛,走起路来在裙子里直晃荡,猛一看还以为是快要临盆的妇女。
这“快临盆的妇女”可不是省油的灯,先是粗笨地爬上了院墙附近的树,骑在墙头的琉璃瓦上抖了老半天才一闭眼倒头跌了进去,一声惨叫也没有。月宴啧啧称奇,心里很是佩服这独特的翻墙方式,对着陈卓令跌进去的院墙抱拳拱手直呼壮士。随后也跟了过去。
玉卿殿
披着金丝红纱外衣,正在染唇脂的冷浅媚听见有开门的声音知道是玉欢进来了,迫不及待地问:
“如何?”
“回王妃,等候的高侍卫说没有男人翻墙进来,只有一个女人,您说还要不要放进来?”
“女人?”
“是啊,奴婢也奇怪”
“放,自然要放,告诉高鹭青让侍卫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玉欢得了命令一路小跑去传话。
“陈卓令果然谨慎,换个女人的衣服不还是个死男人吗!”冷浅媚放下染唇脂纸片,带上了纯金拉花的红玛瑙耳坠子,对着铜镜嫣然一笑细腻的脸上尽是少妻的妩媚。
月宴跟着陈卓令一路跟到了玉卿殿,陈卓令偷偷摸摸贴着墙根摸到了门口,玉欢躲在大门与外墙的凹合处听见动静一下子跳了出来,把陈卓令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差点尿出来。
“少保,您不必怕,我是王妃的婢女玉欢,王妃让我在此等候少保”玉欢把陈卓令拉起来,安抚到,
“啊呀,吓死我了,玉欢姑娘下次出现可否不要这突然”
“是,少保快进去吧,王妃邀您识香赏月已经等候多时了”
玉欢把门推开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缝隙,刚好容得下一个身材正常的人挤进去,故意忽略陈卓令的肚子,陈卓令挤进去时大门吱呀一声,门缝裂得大了,又把他吓了一哆嗦。
玉欢强忍着笑帮陈卓令关上了门:“好色又胆小,哪还有命来下次?”
陈卓令在院子里脱了罩在外面的女装,见玉卿殿没有其他人,也就大胆推门进去了,看见冷浅媚一袭红纱巧笑嫣然坐在花厅煮菊花酒,喉结动了动,行礼道:“参见王妃”
“少保不必客气,此处没有外人,你便唤我浅媚吧”
“浅......媚......”
冷浅媚笑着站起扶了陈卓令坐在自己身旁:“少保送浅媚的沉水香浅媚甚是喜欢,上百年的沉香木才得这一点上品沉水香,做成香塔更是极耗费,想来少保也是花了心思的安慰浅媚,浅媚自饮为敬。”说罢端起碧玉酒盏一饮而尽。
“只要浅媚喜欢,再耗费也无妨”陈卓令端起碧玉酒盏,酒盏中几瓣菊花花瓣更让陈卓令喜上眉梢:“碧玉温媚酒,羞女盏中菊,浅媚今日的羞女菊冲酒也是花了心思的,陈某理应陪饮一杯。”
冷浅媚用帕子拭去了嘴角残酒,嘴唇上的一滴用舌尖舔去了,陈卓令喉结又动了几动,
“浅媚邀卓令来喝酒、识香、赏月,这前两样都唾手可得,只是这赏月......十五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这罩在九王府上头的明月早已辉尽了,浅媚要如何赏得?”陈卓令意有所指,轩辕枫曾是罩在九王府上的一轮明月,眼下油尽灯枯光辉不在,即将随着棺木变成一抔黄土,他很想知道冷浅媚是否耐得住寂寞,
“少保何须此言,浅媚虽然命薄如纸,少妻寡居,可浅媚正当豆蔻年华,所以......不愁明月尽,自有夜光来不是吗?”冷浅媚说罢笑了,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卓令,陈卓令再也按耐不住,手不安分地笼上了冷浅媚的肩,冷浅媚也不躲,顺势倒在了陈卓令的怀里喂他喝了一盏酒,当陈卓令另一只手不安分地要覆盖上胸前那一抹白玉似的风情时,冷浅媚却突然巧笑着躲开了。
“少保,少保踏星而来身披夜光,让浅媚身处黑夜却不觉黑暗,就让浅媚为亮了浅媚心房的夜光舞上一曲可好?”
“甚好,甚好,甚好”陈卓令连说了三个甚好,冷浅媚柔柔地推开了他的大掌,站在花厅中央边唱边跳了起来:
薄朝云,寂永昼,绾丝秋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