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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魔女之血

艾米眼皮也没抬一下的说:今晚不要走,晚上会有客人。

这是一个月以来艾米第一次主动对沈明说话,沈明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赶紧凑到艾米跟前。

沈明:什么?你再说一遍!

艾米:你是猪耳朵吗?人话都听不懂了。

沈明:不不不,话一定要说清楚才行的,就比如刚才我要是只听见了前半句...

艾米猛的坐起来就一巴掌要打过来,沈明弯腰躲过。

沈明:艾老板,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说话。

艾米从藤椅里跳起来,茶碗杯具都像浮游炮一样纷纷围绕在她身边。

艾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明:我来你这家小店也有一个月了吧,您是不是该发工资了?

这时沈明注意到艾米周围悬浮的杯具似乎都发出淡淡的微光,只有一个杯具的光越来越强,没过两秒那个杯具就朝沈明飞了过来,幸好有了防备,加上一个月以来对艾米拳脚的适应,沈明轻松就躲过了。

艾米有点惊讶,仍继续发射杯具:工资?你打破的那罐时之沙的价值,就够你给我白打三百年工了。

沈明又侧身躲过一把叉子:那你也不能一个子儿都不给吧,你让我吃什么啊?

艾米这次连续发射了两个盘子:你不是还能去吃土嘛~还可以喝点儿西北风~

沈明刚跳起来躲过了一个奔着他下腹去的盘子,就发现第二个盘子已经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躲是不可能躲的掉了,沈明只能本能都往后倒,他这一倒,就倒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已经站在了沈明的身后,他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艾米发射过来的盘子。沈明不由得抬起头观瞧,发现这人简直就是个小巨人。他自己也不算矮,但对方还是至少比他高出了两个头那么高。

来人:请问,这里有没有一间叫时之沙的魔法店?

他这么问的时候毫无感情,也不看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加上那漆黑的墨镜,简直就像是个机器人一般。

艾米上下看了对方一眼,似乎在判断对方那一身漆黑的西装到底值不值钱:这里就是了,你是哪位?

来人听到艾米的回答,几乎像没看见沈明一般往前走去,把还躺在他怀里的沈明挤到了旁边的草地里,直到他来到艾米的面前才停下。

来人:我想找一位叫艾米的人。

艾米看着这个大块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她伸手指了指沈明。

沈明正在好奇艾米为什么指着自己,就发现那个大块头原本背对着他的脑袋,居然180度整个转了过来!沈明被吓的几乎是又跌回到草地里,而对方的墨镜下面已经在聚集着蓝白色的光芒!

好在那些直指沈明的光芒还没聚集发射,艾米就已经在来人的背后跃起,用膝盖从他的后脑勺顶进去,直到他的整张脸都变成零件飞散开来,一个发着光的眼球滚落到沈明面前,他才发现这个大块头居然真的是个机械人。

沈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他伸手想去碰那个眼球,却发现眼球突然转起来看向艾米的方向,在那一边,没了头的机械人还没有放弃抵抗,他双手前扑,想要去抱住前方的艾米,艾米则弯腰前冲,身体居然从前到后缩小变化成一只小黑猫的样子从机器人的两腿之间穿过,并在落地后一个后空翻跳跃,飞到了比机器人还高半空中,然后再次变化,从头到脚恢复成艾米的样子,只是变化到脚时,艾米的左脚已经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锋。

嗡的一声金属震动声后,无头机器人从上至下被艾米砍成了两半,而艾米还没有停止,刀尖点地的同时,她旋转身体,伸出右手,从被劈开的机器人里抓出来一个身上连着很多红线的布娃娃。

此时,那个被劈开的机器人身体才突然发出叽叽哇哇的细小尖叫声,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零件,每个零件还都长出腿脚来,以非常快的速度四散奔逃,消失在艾米的院子里。沈明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些零件,走的时候还不忘过来背走了眼球。

这一切发生的又突然又快,沈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愣愣的看着艾米,等待她下一步的行动。

艾米则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的布娃娃。那是个看起来很普通,很廉价的布偶,缝制粗糙,造型简陋。圆圆的脸上,两个黑色的扣子是她的眼,红色的线是她的嘴,从脖子往下就只有两根黑色毛线编织辫子和红黄相间的裙子。

艾米捏了捏布偶,见布偶没有反应,就跟沈明要了一个打火机,打算点了布娃娃,当打火机喷出蓝色的火焰时,布娃娃才突然发出了声音。

那是和刚才机械人冷酷低沉的嗓音截然不同的小女孩腔调。

布娃娃:等等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

艾米:哎呦,打工仔你看,布娃娃会说话耶!

沈明知道艾米只是在嘲讽布娃娃,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但艾米却并不是真的要给他看,转身拿着布娃娃就走开了。

艾米一边走,一边揪住布娃娃的一个辫子甩她:说吧,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

布娃娃:唔呃请呃放唔呃下唔啊来。

艾米甩着布娃娃就往人面树上磕:哎呀你还敢念咒!手下败将,服不服?服不服?

沈明看不下去了,在旁提醒:我觉得她不是在念咒,只是被你甩的说不清楚话。

艾米这才把布偶甩到地上,布偶在落叶里翻滚了好几圈儿才停下。

布偶扶着树站起身,抱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拍掉身上的泥土,朝着艾米和沈明着鞠了一躬,开始自我介绍。

布偶:我,我叫布琳,是尊贵的【公主魔女】的侍从使魔。

沈明凑到艾米旁边问:公主魔女?

艾米:一个自以为是公主的傀儡魔女,她擅长制造有毒的蛋糕点心和发神经的布偶玩具,是海之魔女凯特琳的后人。

布琳:我,我是为了替主人报仇,才来讨伐时之沙魔女艾米的...

沈明:报仇?

艾米:其实,是她的主人公主魔女邀请我去她的家里做客,并用加了方糖的高档红茶招待我。只不过我那段时间比较注意身材,而她又一直很瘦,于是就趁她不备,悄悄把红茶倒到了她的杯子里。

沈明:...然后呢?

艾米:然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些方糖有毒,公主魔女被毒倒了。

沈明:......我已经搞不清楚你们谁才比较坏了。

布琳:主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醒来,一直沉睡中水晶棺之中,她所受的屈辱让所有亲人都抛弃了她,只有我们这些凭借着她的魔力活着的侍从使魔,发誓要保护主人,而且为了不辜负了主人的恩情,我们潜心修炼,终于在昨天完成了飞机场一号!决定以此完成复仇!

沈明:原来刚才那个魁梧的机器人叫飞机场一号啊...不过看起来他也不会飞,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布琳:这是简称,全名叫:艾米是飞机场一...

“号”字还没出口,可怜的布琳就又被艾米抓起来往人面树的嘴里塞了。

等人面树充分咀嚼了嘴里的东西,并咒骂着把布琳吐出来的时候,艾米已经回去桌子那边喝茶了。

沈明捡起布琳,并帮她擦掉身上的污垢,安慰哭泣的布琳,人面树是只吃肉,不吃素的,艾米一开始就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但布琳还是哭的够呛,不时抽搐两下,作为眼睛的两个黑黑的扣子下面不断有小团棉花掉出来。

讨厌的是人面树也学着布琳的声音开始哭泣,沈明只好抱着布琳去了艾米的小店里休息。

沈明翻了半天的杂物堆,找到了一个发出紫色微光的针线盒,然后还从旧衣柜里找了些布条出来,回到布琳的身边帮她修补身体,布琳因为哭泣,脑袋里的棉花掉出来不少,头也变得瘪瘪的,沈明只好又找了些黄豆塞进去填充。

沈明:我帮你补好伤,你就赶紧和那些小伙伴回去吧。

布琳倔强的说:不行,我还没报完仇呢。

沈明一边修补布琳一边劝:傻瓜,你们现在完全不是艾米的对手,我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不长,但是也能看的出来,艾米完全就是最终BOSS级别的大魔王。你们的主人我不知道,但只靠你们这些小使魔,一万年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一边说着,沈明一边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再给布琳缝上一双胳膊,于是他翻动针线盒,又拿出几卷碎布条来。

布琳听着沈明的话,好像也意识到这是事实,两个扣子下面眼见着又要掉出黄豆。

沈明赶紧劝慰:不过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只要有机会,我也很想给那个嚣张的老太婆艾米一点儿教训!

布琳:真的?你也会帮助我们报复艾米?

沈明:当然。

布琳:骗人是小狗!

沈明笑:骗人是小狗。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要做的,是乖乖听我的话,回去你主人的身边,照顾好你的主人,报仇的事,等改日变得更厉害了,再来也不迟。

这时沈明已经给布偶布琳加上了一双麻布缝制的小手,裙子下有也了身体,和一双填充了多余毛线的腿。原本空荡荡的头上,沈明还缝了一朵黄色的小花在上面。

沈明将布琳放在地上,布琳迈起双脚,在地上摇晃着走了几步,当她走到放在地上的水盆前,看见水盆里的倒影时,好像非常喜欢自己的新模样,她双手捧着脸,两个纽扣在微微的颤抖,她还注意到自己的裙子也被装饰上了很多新图案,转圈的时候裙子还会迎风飘起,露出屁股上的小熊内裤。她充满感激的回头看向沈明。

布琳:谢谢您!您是除我主人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沈明:你喜欢就好,报恩什么的就不用了。听我的话,乖乖回去,别等到艾米又想起你来,肯定还会再欺负你的。

说着沈明就捧起布琳来到后院,把她放在了紧邻马路的篱笆墙上。

布琳跳下篱笆,躲在附近草丛里的那些小零件就都聚了过来,沈明仔细看才发现,它们也尽是一些裁纸刀,螺丝丁,弹簧构成的简单使魔,和布琳原本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而此刻,它们正绕着布琳,对她精致的新身体羡慕不已。

布琳带着它们往远处的小巷里走去,走到一步远的地方时,她回过了头。

布琳:对了,还没请问一下恩人的名字是什么?

沈明:沈明!

布琳:原来是神明大人,布琳记住了,神明大人再见!

布琳刚说完,她身边的一群使魔就跟着叽叽喳喳的喊着:神明大人!神明大人!

沈明已经不想再纠正了,他只是看着这群笨拙的小东西在马路上向他招手,就已经觉得被治愈了,尤其是布琳,从她牵着使魔里最小孩子的手就能看出,她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不管她的主人和艾米是什么样的大恶魔,这些可爱的使魔都是纯洁的。

真的希望她们能够忘记仇恨,就这样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沈明抬起手来也露出灿烂的微笑,向它们挥手,送别这些刚刚认识的可爱朋友。

一辆大货车极速的从马路上行驶了过去。

一大片使魔被车轮压成了饼.....

布琳:不要啊!小皮!小新!小白!我要为你们报仇!

沈明挥动的手停在空中,然后放在了无奈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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