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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半人马装甲

沈明跟着走过去,来到桌前坐下。

艾米仍然是一句话不说,从身后的小柜子里,拿出两个包着布条的干净铁盒,然后又取出一个老式的军用水壶,给两人的铁盒都倒了红色的茶水。

沈明先忍不住了:那个,你好,我叫沈明,是未来艾米的店员。

艾米把盯着红茶的目光慢慢向上抬起,直视着沈明的眼睛。

沈明:我和我的一位朋友一起时空旅行,只是他突然在半路上使用一个奇怪的魔女宝物,打开了另一扇时间隧道,我才跟着他到了这里,然后失去了和他的联系。所以我想,你或许能帮助我找到那个家伙,看看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艾米耐心的听完沈明的叙述,又低头看着自己端着的水。沈明也不确定她是在思考还是根本就没把沈明刚说的话听进耳朵里。

两人就这么坐了有十分钟,沈明也把眼前铁盒里的水喝尽了,艾米才第一次开口说话。

艾米:他违反了规则。

只是简单一句话,沈明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刺人的寒气。

沈明:是,是啊,他还朝我开了一枪,所以我想尽快找到他然后问清楚缘由,然后暴他打一顿泄愤...

艾米一口喝光了水,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沈明注意到,艾米起身的动作非常不自然,双腿发出了一种像是有液压泵运作和金属齿轮搅动的细微声响。

她转身走到了最后一节车厢的前面,回头冲着还老实坐在那里的沈明看了看,然后一歪头,似乎在示意沈明跟上。

和以往沈明遇到过的艾米都不同,这一位似乎非常不爱说话,而且常常是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这让沈明觉得非常不习惯,可以的话,他还是更喜欢跟和蔼可亲的艾米一起工作。

沈明起身跟着艾米向最后一节车厢走,走到车厢间的连接处时,他发现最后一节车厢那微型的小楼随着他的接近而迅速变大,等他们站在门口时,整个建筑已经和未来那个艾米的小店一个尺寸了。

迈步进门,熟悉的场景又印入眼帘,那一根根罗马柱,那盏华丽的吊灯,那些堆成山的魔女宝物,这确实是百年不变的时之沙魔女小店。所不一样的,只有在大厅的另一头,新开了一扇卷帘门,门的两边摆着很多奇怪的仪器和一个金属的工作台,工作台上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看起来造型奇特的工具和零件。

艾米笔直的向那边走去,她走到工作桌前摊开了几卷图纸,用扳手和煤油灯压好,然后开始往返附近的墙壁,取下一件又一件的奇怪零件,并来到一个两三米高的方形货架前将它们一一组合起来,等沈明好奇的走过去观察的时候,艾米已经在货架里组装出了一个半人马形的装甲骨架。

装甲的外观非常简陋,看的出来它使用的材料也很随便,很多金属粗糙的焊接痕迹和原先为螺丝丁留下的孔洞,都证明这是一件用回收金属拼凑而成的玩意儿。但这种简陋也彰显了它的一种粗犷,结实的特点。尤其是作为支撑点的四条马腿,被组装的异常粗壮和厚实。而作为人马的上半身,除了前方覆盖有厚实的金属装甲,左手的小臂上还装有一块有着尖锐折角的巨大三角铁。人马的右臂拿着一杆很像是欧洲骑士用的全金属长枪,枪尖由十字交错的金属刀刃构成,四个凹槽里还装有四根镂空的枪管和鼓鼓的扇形弹匣。人马的头部在巨大身体的衬托下显得非常小,不过粗狂的风格在这里也得到了展现,一块被染成红色的铁轨一般的厚重钢铁被弯成半圆形,扣在人马的头顶上,使的人马头部铠甲像极了古代罗马士兵的鸡冠头盔。

沈明抬头仰望这么一具钢铁之躯时,从心底里产生了一股畏惧之意。

艾米此时还在往人马的背部舱盖里安装巨大的气瓶和一些小的罐体,并将一些线缆彼此链接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她都完全无视沈明,也不叫沈明帮忙,所以沈明只好站在一旁等待,完全不知道这个艾米想做什么,有时候他也尝试去搭话,但艾米都好像没听见一般只顾着手上的工作。

实在是等的无聊了,沈明来到那扇卷帘门前,外面正好是火车的末尾,车尾的空间不大,只有一小圈栅栏和一把椅子放在那里,椅子旁边的角落里,还放着一把体型巨大的狙击步枪。

那枪模样非常特别,沈明虽然不怎么了解二战兵器,但也相信现实中不会有这样的步枪,步枪的枪管很长,而且上粗下细有两根并排排列的枪管,在两根枪管中间的地方,夹着一把可以折叠到枪管之间或转到前面的刺刀。枪管靠后的地方都被墨绿色的绷带包裹,一直裹到弹夹和瞄准器的下方,瞄准器非常的大,镜片漆黑,镜身也被布片缠绕,弹夹的设计也很特别,是在枪支的左侧有一个倾斜的弹仓,呈扇形,而且填弹的地方是半开放的,还能看到最后一颗子弹的一部分弹尾。右侧的枪栓有点怪异,看起来有点像是美国西部时期使用的温彻斯特步枪,枪栓的顶端有个可以把手指套进去的铁环,枪的枪托部分看起来也是金属,靠近脸的部分包有棕色的牛皮皮革,下面是一排拇指宽的插槽,里面插满了一小瓶一小瓶的细沙。

沈明忍不住凑上前去观察,想看看这些沙瓶会不会是时之沙一类的东西。但他刚刚蹲下,身后就想起了咚咚的扣门声,他回头去,艾米正站在门前看着他。

沈明:抱歉,我就是好奇一下...

艾米:进来。

说完这两个字,她就转身回去了,沈明只好起身跟上,等他来到房间里,才发现半人马装甲已经组装完成,它附近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被废弃的零件和气瓶。

艾米指了指敞开了胸口到腹部装甲的半人马对沈明说:脱掉衣服进去。

沈明有点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什么?进去?

他问。

艾米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说:要找那个人,就听我的。

沈明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艾米的冰冷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于是他只好解开马甲,脱下衬衣,然后松开皮带。这期间艾米一直冷冷的盯着他,直到沈明把裤衩也脱了下去。她才好像是突然收到了惊吓,猛转过头去,用颤抖的声音说。

“不,不不,不不不用脱,脱内内内内裤!”

这是沈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听到艾米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等到他重新穿好了裤衩,顺梯子爬到了半人马胸前往盔甲里面看,发现盔甲的里面空间还是比较宽敞的,尤其屁股后面有一个球形的空间,球形的内壁上还有很多细小的孔洞。艾米究竟想做什么啊,让我钻进这样的东西里面。他转头去看艾米,艾米此时还没从刚才的冲击里缓过来,她满脸通红,一边遮挡自己的脸,一边找水壶倒水喝,不过刚喝了一口,她就被水呛到,茶水喷了一地,然后整个人都咳嗽了起来。

沈明叹口气,钻入了半人马的半身里。他的脚刚触及到这个空间的底部,半人马敞开的胸腹铠甲就开始闭合,沈明的脚底,屁股后面的空间里,都传来细细的流动声,不一会儿那些东西就碰到了他的身体,沈明无法低头去确认,但从脚上传来的感觉判断,那无疑是流沙。

沈明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开始大声呼唤艾米。并企图从里面推开已经闭合的装甲,但装甲却纹丝不动,就像是一个被钉死的棺材,把他完全封在了里面。

沈明:艾米!艾米?这是怎么回事!?快放我出去,这里面!这里面有流沙!

艾米却没有要理他的样子,只顾擦掉胸前的的茶水和眼泪。

沈明挣扎着,想把脚从下面空间的沙子里拔出来,但很快更多的沙子蔓延上来,他的手开始乱抓,希望抓到什么开关一类的东西能打开装甲,或者停止流沙,既然艾米让他乘坐这一台半人马装甲,肯定是有什么可以拿来让他操纵的东西吧,摇杆?方向盘?或者油门?不管是什么都好,那都是摆脱现在这个等着被活埋处境的希望。

然而无论他怎么摸索,这幅装甲的内部都没有任何一点儿像是可以操纵的东西。它的内壁完全是光滑和干净的。除了脸部装甲有几条可以向外窥探的狭窄窗口,其他地方连条缝都没有。

而这时流沙也已经漫过了沈明的胸部,直奔他的下巴而来,他也只能尽量昂起脑袋,用嘴巴去接近头部装甲那几条小的的可怜的窗口,希望能从那里获得最后的空气。

艾米擦掉因为呛到而流出的鼻水时,半人马的装甲里面已经完全被沙子淹没,从头部的那几条缝隙里,还有几条细细的沙瀑布在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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