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大手一挥,也不管正跑下楼的正副两个指导员,公安们连忙跑向吉普车、三轮摩托车,拉响警笛‘呜呜’地扑向两三百米外的湘缘酒店。没一分钟,来到一片狼籍的酒店,客人们都跑光了。只看到平时威风八面的老六他们手脚都变了形,全部趴在地上哀号呼痛,公安们不禁吓了一跳,张所长也急步走向柜台。
“老陶,怎么回事?你崽没事,就在我们后边。”
还在后怕的陶老板连忙发烟,递烟的手微微发抖,却口齿清楚道:“炳生,也不晓得老六走了么背字,今夜那后生是杀神啊。你是没看到,断人手脚跟杀猪杀狗一样。”
两人算是部队出来的战友,只不过当兵的时间差了十几年,张所长见老陶这样在前线送过弹药、拖过死人的人都手发抖,连忙小声道:“我是问你,晓得谁做的不?”
鼻青脸肿的陶老板哪知道?
“什么样子?”
“一个有官相,比我以前的团长还更有势子,一个后生蛮斯文,还有三个后生仔,没一个认得的。”
那就没跑了,隔壁那是将帅窝,首长是出一拨又一拨,肯定是老家在隔壁的哪位首长路过,老六这只狗操种瞎了眼!
麻烦了!
瞒是瞒不住的,鬼晓得那位首长会不会作声,要是自己这边大事化了,他老人家跟隔壁县里提一句,师傅都保不住自己。
没办法了,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
张所长下了决心,跟在车队后面跑的陶昊也赶到了,趴在柜台上看着象死狗样痛晕过去的老六,气喘吁吁道:“老陶,吴医师没在屋里,这下痛死这帮狗操种!”
痛是痛不死人的,但陶昊的兴灾乐祸无意中提醒了张所长,地上那条死狗也是个强蛮人,不把那狗往死里搞,讲不定以后会咬人。
“老刘,安排人给他们做笔录!”
同是小跑着来的刘指导员连忙过来,提醒道:“老张,老六他们伤势很严重,吴医生不在就应该马上送县医院。我建议,马上向县局报告,立即在浏扬和宜风界上设卡。”
设个屁,张所长暗骂一声,指了指正趴在柜台上喘气的陶昊,自顾自地去了饭店后面的厕所,把刘指导员的建议当成了屁。
在基层打滚的人都不是蠢人,刘指导员见一把手不对劲,连忙听完陶昊的叙述又问服务员,便知道该如何处理。等拉完屎的张所长回来时,几个公安都正煞有其事地给陶昊、陶老板这两个目击证人做笔录,两父子还不时相互提醒、回忆,唯独不见了刘指导员。
至于痛得在地上哀号惨叫的伤者,公安们已经打了电话给县医院,听刘指导员在县医院当护士的老婆说,两辆救护车都出去了,暂时安排不了救护车来。
“老刘,老刘,给局里报告了吗?”
”刘指导员拉肚子,去厕所了“。
操,张所长脸黑了黑,趴在柜台上把藏在里面的电话拿出来,准备拨号又想了想,这才把正瞎忙的许副所长叫过来,小声吩咐道:“你去寻个车,等县医院那帮狗操种得等到么时?“
”师傅?“
张所长瞪了这远房表弟兼徒弟崽仔一眼,命令道:”赶紧去啊,再不接上会落残疾的!“
能领会领导意图的许副所长总算是明白了,连忙小跑着出去借了辆破龙马农用车,招呼着同事们把那些还在哀天抢地的混混全部扔进车斗,亲自开车带着他的徒弟突突地往县城方向而去。
这时,张所长也硬着头皮给局领导报告完了,而且是事无巨细地汇报。接过烫手山芋的领导恨不得骂娘,但也忙不迭地给主要领导报告,主要领导又给政法委领导报告,政法委领导再给县委领导报告,县委领导又给人武部的领导通报、向地区领导报告……。
一通报告、通报下来,听说到了凌晨时,与兵马桥交界的三个县开始设卡,排查行凶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