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春的拳印奔腾而来,就像汹涌而至的黄河水,虽然浑浊,但是有力,气势可压倒一座山,甚至是五岳中的任何一座山,包括最重的泰山,万马奔腾都会汹涌而过,留下山崩地裂,只看见满满拳头的汪洋。
然而在前面挡住的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柄剑,一柄叫做寒山,但绝不是山的剑。
一座山处在面前,你可以将它推倒,只要你有足够的力气,也可以只在上面打个洞钻过去;但一柄剑在前面,并不是光有力气就可以,因为剑不会悬在空中等你去打,剑是会杀人的,就像沈三春的拳头,沈三春的万马奔腾会杀人一样。
花非火的剑并没有动,即使面对令人恐惧的万马奔腾,好像他的剑才该是让人恐怖的!
花非火的剑没有动,但没人敢说他的剑没有动,因为剑意已出,剑意在动,一种从冰川里走来的寒冷,正向万马奔腾的拳印包裹而来。
这种寒冷,是心底绝望的冷,就如同大冰洋上,单身一人浮在一块飘在冰洋上的冰块上,指望不到任何人来相救的冷。
这种寒冷,是绝望的寂寞,寂寞生出的冷,那在空中的拳印迅速就被这种冷控制住了,马也怕寂寞,尽管这些奔腾出十万马力的拳印并不是真正的马,然而在铺天盖地而来的寂寞剑意之下,它们似乎也感到了冷,寂寞的寒冷,内心所有东西都被抽空的寂寞冷,拳印不仅慢慢停了下来,还缩了回去。
沈三春缩回了拳头,在他的拳头触碰到对方剑意的那一刻,他便想着要把拳头缩回来,他不要自己的宝贝拳头在对方的剑意之下,丧失生机,从此成为废人,拳头废掉的废人。
然而已经晚了,他的拳头已经再缩不回来。
花非火突然动剑,一缕寒光,剑如白练,“嚓”的一下,剑经过的地方,沈三春的双拳被齐齐斩断!
“啊。。。”沈三春看着自己带血的拳头,不,应该是带血的手,拳头已经脱离了他的手臂,脱离了他的身体,不再是他的拳头,尽管这双拳头在一定的空间和时间里,或者在曾经的历史河流里,是天下无敌的,但的确已不再是属于他沈三春的,在花非火那一剑劈下来时,就已经不是他的了。
同时不是他的,还不止这些,比如富甲天下,豪霸一方的万马堂。没有人再会去尊重一位断了手的人做堂主。
他不再可能是一位堂主,他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曾经除了打架就什么都不会的废人。
“把他们带走吧——”花非火招呼了一下走过来的特侦处捕快,然后把剑归鞘,就像剑从来没有出来过一样,也不再有人感觉到寒冷,剑意已经不在,但所发生的事情却不会逆转,除非能有谁能把时间逆转,逆转到花非火没有剑的那一刻就把他杀掉。
然而历史从来不吃后悔药,就像沈三春现在后悔与花非火硬碰硬;曾经在他眼里,捕快只会抓穷人,也只抓得了穷人,而今自己竟然是被捕快给抓住了,他可是富甲一方的大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