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七月将退，八月将至，离皇命中的，集五千人于京都的九月之期还余二月。

命九月集于京都，即十月之前到达京都。而锦州城中，一切还在继续。

……

秦妈妈服侍着钱氏用完了早饭。

秦妈妈亲捧来漱盂，伺候钱氏用茶漱口，又有小丫鬟端着乌漆茶盘，里面装着一个小茶钟，如意捧茶于钱氏。

完毕后，两个丫鬟扶着钱氏移于耳室。

又有小丫鬟，摆了茶果来，秦妈妈又亲为捧茶捧果，钱氏见秦妈妈忙上忙下，忙命她坐于炕上休息，那秦妈妈执意推了，只肯在炕沿设有一脚踏，在脚踏上坐着。

钱氏看了看秦妈妈，道：“你早上来的那般早，想必也是没用早饭的，吉祥，你去在秦妈妈面前摆一张小几，让如意去厨房挑几样好嚼用的、好刻化的，给妈妈送来。”

秦妈妈感念钱氏心意，也不在推辞，只她还记着事。

“夫人说，有要事与老奴商量，不知是何事？”

钱氏听了，难得神色有些低落，道：“这些话，我也只能与妈妈你说了。自嫁给了老爷，这么多年，我始终也不曾有生养，我知道我如今已到了这个岁数，估计是再不能生了。而我虽为老爷的正室，又有诰命，老爷对我也敬重，可若将来老爷先我一步，我不过只是一个孤寡妇人，当年又与母家有了嫌隙，到时候又会有谁买我的账。”

秦妈妈听了钱氏的话，面色也有些凝重，说道：“夫人说的是，这些老奴我也曾想过，即便夫人身份贵重，可没有子嗣傍身的后果，我们在后宫里见的也不少。那夫人的打算是？”

钱氏又道：“我想借着这次选拔女官的机会，扶持一二，不指望她们日后有多大的造化，只求将来有一两个得幸出宫，返回原籍时，能有一个记得我的恩德，能在我年老之时看顾一下，也就是我的善缘了。”

秦妈妈听了钱氏的打算，略有思索，又道：“夫人这打算甚是长远。若以后真能有一位娘子，能够看顾夫人一二，那么就算老奴去后，也能放心了。”

钱氏听到秦妈妈这么说，就知道她对她的想法，也颇有赞意，便更是坚定了想法。

不过，秦妈妈的脸上还有迟疑，似是不知该不该说。

钱氏看到了道：“妈妈，我们已经相互相持多年，有什么是不能说得呢！”

秦妈妈才开口道：“其实老奴也有一个想法，只是不晓得该不该与夫人说。不过夫人已经这么说了，老奴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只凭夫人决断而已。”

钱氏颔首，示意秦妈妈接着说下去。

秦妈妈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夫人，可曾想过……抱一庶子在名下抚养？”

钱氏听到秦妈妈的话，愣了一下，又听秦妈妈接着说，“夫人其实完全可以，抱一子于身边抚养。如今府里的形式，老爷只有先前夫人留下的嫡女，没有嫡子。而二姨娘和三姨娘虽各有一子，但只是庶子。若夫人膝下能有一子，那么就会是府中唯一的嫡子，那么夫人也有了依靠。”

钱氏听完秦妈妈的想法，似有些不能接受，艰难的开口道：“妈妈，当年我刚嫁给老爷时，你也是这般劝我的。可我想着，自己也不是不能生，且二姨娘和三姨娘的孩子都已过六岁，又有生母，也不可能养熟的，我不愿我多年的努力都便宜了旁人，就拒绝了你的提议。”

钱氏又叹了一口气，秦妈妈也想到了当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