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回到庄前,见湖面上正荡着一只小船,船上的白衣公子向她招着手。待船靠近,秦伊对那人道:“钰兄没去爬山?”
子钰笑道:“我也只能玩水,山是爬不得的。”
“所以二公子就下山来陪兄长喽。”秦伊看向他身旁之人笑道。
子桓却沉着脸,说道:“师父不放心你,让我来叮嘱你,这里不比寺里,要谨言慎行。”
秦伊点头道:“请大师放心,我会安分的。”
子桓不再说什么,径自离去了。
秦伊望着他的背影,问子钰:“他怎么了?”
子钰笑了笑,没有回答,却说道:“太子他们还没下山,伊妹可愿夕下荡舟,游湖赏景?”
秦伊当即来了兴致,二人划着小船,在莲叶间穿行,莲叶高低错落,重重叠叠,粉蕊点缀,浮香游动,令人心旷神怡。秦伊随手摘了个莲蓬,指尖灵巧地剥下莲子吃了起来。
子钰笑问:“好吃吗?”
秦伊剥好一个递给他,子钰接过放进嘴里,瞬间皱起了眉头,一双眼疑惑地望着秦伊。
秦伊笑问:“好吃么?”
子钰勉强将莲子咽了下去,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摇头道:“就是苦了点儿。”
秦伊捧腹大笑,“哈哈,我说何大公子,你不知道莲子是不能吃莲心的吗?”
子钰见她笑得开怀,跟着笑了起来。秦伊见一片碧叶之中,子钰白衣如雪,素颜如玉,仿若谪仙般出尘,不禁想起昨夜之事,想起他黏腻的手掌,还有他喷拂在耳畔的气息,似乎余温犹存,不禁心头猛跳,双颊一红低下头去。子钰也有些尴尬,别过头去。两人皆是不语,静坐片刻,便荡舟上岸,各自回屋。
傍晚时分,太子等人回到庄里,个个嚷嚷着累。这些个贵族子弟,自幼娇生惯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倒是挺会享受,不仅要泡温泉,还要求是药浴。福叔被折腾地够呛,急忙向秦伊求助。秦伊也是无语,穷苦百姓连药都买不起,这些败家公子却拿药来泡澡!
“福叔啊,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没开过药浴的方子啊。”秦伊为难道。
福叔再三作揖,就差给她跪下了,“秦姑娘,您就勉为其难帮忙写几味药吧,只要不是毒药就成啊!”
秦伊挠了挠脑袋,“好吧,那我试试。”说罢,提笔写下两张方子交给福叔,“这一张,是为太子和各位公子准备的,内含防风、桂枝、川芎等药材,具有舒筋活络行气活血之效。另一张,是为公主所拟的五香汤,内含兰香、荆芥头、零陵香、白檀香和木香,疏肝解郁,芳香驱浊。附近村子里有位吴大夫,也不知他那里的药是否齐全,反正又不是治病,有多少就算多少吧。”
福叔捧着浴方,连声道了谢,便匆匆离去了。过了一会儿,仆人送来晚饭,说是太子的赏赐,有葱爆田鸡,卤兔腿,水晶虾球,烤乳鸽,还有一道珍珠鱼汤,量虽不大,种类却很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餐尽囊。
秦伊以礼相谢,送走了仆人,一个人大快朵颐起来。吃饱喝足,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想着若是能到那温泉中泡上一泡,才不枉白来一趟这九泉山庄。脑子就这么转了两转,便昏昏欲睡起来,迷糊中忽听几声敲门声响,立时惊醒,从榻上爬起开门一看,竟是尹风。
“你也来啦?”秦伊笑道。
尹风脸色一沉,低声道:“公子说,就知道你记不住……”
秦伊反应过来,忙道:“请问你是?找我何事?”
尹风笑道:“公子邀你去叶泉泡温泉。”
秦伊继续装腔道:“我又不认识你们,你家公子为何邀我?”
尹风好笑道:“行啦,这会儿不用装了,没人发现。太子他们都在泡温泉,孔公子被徐公子拉去剑泉了,叶泉就公子一人,温泉有助疗伤,你之前伤了脚,所以就让给你了。快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不大一会儿,叶泉的泉室内,一个女子十分悠闲惬意地泡起了澡。
“啊!舒服,真舒服!”
女子由衷地感慨声传入了一旁的偏室内,子钰与尹风相视一笑。
尹风道:“公子,我去门外守着。”说罢,转身出去了。
子钰盯着墙面,眼前浮现出少女晶亮的眸子和唇畔的笑容,一种难言的情愫涌上心头,似满足,似愉悦,又似别的什么,总之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忽然,他低低地叹了一声,脑海中响起与子桓在船上的那番争执。
“回去吧,大父与二叔都很惦记你。”
“回去做什么?我是个危险之人,远离你们,是为了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