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树林的一方角落里,喻筱澄终于找到了。
体育课上她经常在这个地方捡球。
她攀上台阶,拨开草丛,拿起打火机攥在手里,生怕它再度遗失。
意外总是发生在掉以轻心的时候。树林与校道间有个不算很高的台阶,喻筱澄找到了东西,心情放松下来,从台阶上往下跳时,一个不注意把脚给崴了。
左脚脚踝钻心地疼。
她只得倚在台阶上,揉着泛红的脚踝。
喻筱澄简直对自己无语。池珍说她从小就不安分,总和男孩子在一起疯,隔一段时间就会受伤一次,小到皮肉伤,大到骨折她都经历过。
长大了稍微好了点,当然没儿时那么疯了,可依然时不时就会受伤,这好像都成了她身上无法摆脱的定律,从来不会有很安逸的日子。偏偏她性格又偏外向,喜欢动,心也不大细,更加大了受伤的几率。
现在脚崴了,她只觉得麻烦,倒也没当多大一回事,等最痛的那一阵过去,就一瘸一拐挪回教室上课去了。
·
今晚汪叔来接她的时间比往常迟。
学校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秦歆蕊说要陪她一起等,也被她赶走。
喻筱澄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的自动售卖机前,想买瓶水。
人的运气能差到什么程度?手机扫码付了款之后,售卖机突然卡住了,货架上的矿泉水掉不下来。
有没有搞错?这也可以?
喻筱澄对着那瓶水怒目圆瞪。
脚崴了不方便,于是她抬起拳头捶了那机器一拳。
机器抖了抖,矿泉水依然没掉出来。
喻筱澄翻了个白眼,又补了几拳上去。售卖机发出“嗡嗡”的呜咽,终于把她的水给吐了出来。
她弯下身子拿水,身后传来一阵闷闷的笑声。
“脾气倒挺大。”熟悉的声线。
喻筱澄直起身,看见自动售卖机的玻璃门上映出伍奕包裹严实的脸。他站在自己身后,戴着黑色的口罩和棒球帽,像个夜行侠。
“你怎么来了?”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欣喜若狂。
“在这附近拍戏。”伍奕说。
喻筱澄看见马路对面架着摄像机器,工作人员正忙碌着。
“手疼不疼?”他问。
喻筱澄摇头。
“对了,你的打火机还你。”她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了。”他伸手接过,无意碰到了她的指尖。像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他迅速收手插进口袋。
“没人来接你吗?”伍奕问,掩饰着自己轻微的慌乱。
“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就看见劳斯莱斯朝这边开过来。
喻筱澄往路边走,伍奕注意到了她一瘸一拐的步伐。
“你脚怎么了?”他拉住她。
“崴了呗。小伤,不用放在心上。”
他拧着眉,刚想说点什么,喻筱澄就朝他摆摆手:“有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劳斯莱斯停了,从驾驶室下来的却不是汪叔,而是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走到他们面前,漫不经心地扫了伍奕一眼后,伸手揉了揉喻筱澄的头发。
“上车。”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