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饭也不吃了,急急的跑到公主府前,只见好几百统一着装的蓝衣人,背着药箱,彬彬有礼的从大开的府门鱼贯而入,这些蓝衣人有男有女,年纪从十几岁到四五十岁不等,个个面带微笑,端庄平易。
挤在平安身边的一个小医徒眼睛都看直了,嘀咕道:“能入四勤府,做鬼也愿意!”
另一个小医徒道:“可惜咱们命不好,生在葵国,寿国那么远,想去也不成!”
平安刚想插嘴葵国马上就有自己的医府,府外忽然起了喧哗,接着人群呼啦啦的跪下,有人高喊着:“葵皇驾到!”
平安刚想跟着人群下跪,就被人拽了出去,是太子永言。
“平安,跟我来!”永言脸色铁青,带着平安由公主府的一个偏门而出,偏门外候着几名侍卫,永言将平安抱上马,接着快马加鞭,赶到都城的内城门口。
“你看!”永言握着马鞭往城墙上一指。
平安抬头一瞧,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被永言抱稳,永言道:“别怕,你知道的事不少,所以带了你来,或许能有些线索。”
面前高高的城墙上嵌着十具尸体,脑袋全被摁进城墙之内,脑袋以下悬吊在外,远远看去,就似一个个无头尸粘在城墙上,而这些人个个盔甲鲜明,显然都是官职不小的武官。
“我……我能知道什么!”平安低着头,再不敢看第二眼。
“不知道也没关系,”永言翻身下了马,又将平安抱下,“这十位是殿前十大护卫,向来只在皇宫待命,我想不出有什么人能潜进皇宫将他们掳出,何况这十大护卫个个身手非凡,不是普通侍卫能比得了的。你看,他们的脑袋都是一拳揍进墙内,城墙又这么高,凶手的手法实在匪夷所思!”
“其他有什么发现?”平安一头浆糊,永言难道想让她来破案,她又不是都城府尹,哪懂这一行。
永言道:“附近的一个巷子里倒是发现了一具尸体,脖子上有被蛇咬过的痕迹,那人武士打扮,也看不出是哪一国人。”
提到蛇,平安很快想起一个人,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尸体在刑部的验尸房,我带你去。”
永言吩咐人将城墙上的尸体取下,便带着平安往刑部而去。
一路上,都城景象颓靡,往日的繁华完全不再,除了必要的杂货粮铺,大多商户都闭了门。时不时总能听到撕心裂肺的痛哭,不用想,自然是家人逝世。街上的巡防官穿梭来往,一具具死尸被抬上马车运往海边焚毁。
平安听说,葵皇早已颁旨,所有染了瘟疫的医馆一律免费接收,想不到仍有人不断死去。
“郎中远远不够用,幸好墨大医请了四勤府的清然大医来,”永言看出平安的心事,“现在还算好的,你父亲平馆主的避疫汤起了很大作用,身体强壮的喝了避疫汤都免于传染,但身体差点的仍然难逃一劫。
一个月前的景象你没见过,那时因瘟疫而亡的死人抬都抬不过来,都城人心惶惶,很多外来的商人都坐船跑了,都城也有不少人逃往其他的郡县,刀架脖子上都拦不住,以至现在不少的郡县都受到了牵连,各地上报疫情的折子雪花一样!”
平安胸口堵的慌,眼泪啪嗒滴落在马背上,抽泣道:“都怪我……”
“怪你?这怎么能怪你!”永言摸不着头脑,又疑惑道:“平安,你又知道些什么?”
“嗯,两个月前,我还在都城的时候,就看见不少人脸色蜡黄,脚步轻浮,当时我太心大了,没当回事,如果我多管一点闲事,抓一个人检查一下,说不定就能避过这场瘟灾了!我怎么老犯错,该管的闲事不管,不该管的偏偏要去惹,呜呜……”
“哦?别哭了,你详细说说,那些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都很陌生,有一次千字还撞了其中一人,那人也不恼也不骂,反而躲着我们跑开!”
“这就奇怪了……莫非这次瘟疫是人为预谋?匪患、瘟疫,莫名死在城墙上的殿前护卫,到底是凑巧,还是有人居心叵测?”
俩人到了刑部验尸房,平安要了一根银针。
“仵作说是中蛇毒而死!”永言道。
平安将银针刺入,拔出来后闻了闻,便了然于胸,对永言道:“你现在不要问,送我到城东巷子口,我需要见一个人,晚上你再到公主府找我。”
“好。”永言未多问,依言将平安送到了城东。
平安从永言的马上下来后,并未急着去找小枝,她先敲响了炸鱼酥的铺子,见酥酥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又去看了封老头,封老头也无恙,这才放心的去了厘舫家。
厘尤不在,小枝在,平安有不好的预感,问厘尤哪儿去了,小枝神情憔悴,“夫君得了瘟疫死了,平安,我听夫君说舫儿跟你去彩石湾观海,你回来了,舫儿呢?”
“他没事,不过要一个月后才回,”平安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舫儿拜了森国四木的大木为师啊,太好了,早知有今天,我便早点教他功夫!”小枝舒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