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声音的来源,恰恰是他此时此地最不愿撞见的二皇子,楼破远。
偏偏自己,是太子党。
“啧啧,没想到哇没想到,一贯以清正官声立身的左相原是我辈中人——杀良民,喝花酒,讨兔儿爷。”
左相笑里藏刀:“奉驭说笑了。这对贱籍母子出言不逊,某才让家丁出手教训,这等贱奴,还是杀了干净。”
贱籍奴仆的社会地位低贱得犹如猪狗,棒杀了到官府报备一下就是,勋贵往往任意打杀,不当人看。
至于漆月?趁着二人唇舌交锋,早已溜出老远。“呀!”仓皇奔逃的她,与一丫头相撞,对方的洗衣盆被撞翻,湿衣沾了灰。
漆月双掌合十,点头告饶,正要再跑,被丫头一把攥住衣袖。
“我说你跑那么急做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扒窃了值钱物件?我警告你,偷了什么赶紧还回去!逃跑被捉住,在娄月坞罪加一等,要捱七十板子!”
“叮,目标人物已出现。“
漆月正要激动,不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她一把捂住丫头的嘴,蹲在桃树下。
脚步声穿过一墙之隔的走廊,渐行渐远……“呣!”漆月低哼,耳尖的守卫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喵呜。”一只黑猫呜咽着跃上瓦檐,守卫长呼一口气,低啐:“死畜生!”
待一行人走远漆月才将丫头放开,摊开掌心,检查红肿渗血的牙印。
对方小脸发青,懊悔地一叠声道歉,漆月摇头,示意并无大碍。
丫头战战兢兢,小心扯住她的袖子:“你袖间有家伙……方才为何不灭我的口?”再摇头。
“你发誓你不是坏人?”坚决摇头。
“你……是哑巴?”这回点了头。
丫头的情绪更低落了:“……对不住,咬伤你是我的错,我可不可以帮你包扎?”好好好。
两人一路穿过花圃和长廊,登上一处门前立石题字“寻宵处”的九重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