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玠跪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王家族长带着一行人进来,王家小叔见状站了起来。
“怎么大兄带着这么多人是来跟小弟这儿蹭饭了?”
王子异也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如掉毛鹌鹑般叫了一声:“阿翁。”
王家族长瞪他一眼。
“王世伯。”崔玠行礼道。
王家族长顿时和颜悦色起来:“阿玠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读书一事是不急的,你且才来,想必有些不适应之处,不妨先归家去。”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赶人了,崔玠当然不好留下。
王子异有心出声,奈何顶着自家老爹刀子似的目光,到底无声投降。
崔玠自觉是个外人,临出门时顺带给他们关了门。
早前王家他一天来三四趟,轻车熟路偶尔还留宿,哪有什么不适应之说。
因着和王子异的交情叫王家族长一声世伯,可显见得还是应该称呼王家族长才对。
人家已然对自己客客气气。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经离了王家小叔院百米远。
“崔家小郎!”一声招呼让崔玠停住了步伐。
崔玠抬头一看,身穿大氅的男子正迎了上来。
“王家大兄。”
“小郎今日无课了吗?”王家大兄问道。
“原是有的,只是贵府族长有事与先生商量,所以我便先家去了。”崔玠答道。
“那三郎也……”
“子异仍在先生那里,王家大兄只管去找就是。”
王家大兄话未说完便被崔玠打断。
“我原是想,三郎与你都是初学乍练,恐怕多有疑难问题,小叔脾气不好,未必能给你们解惑,所以过去看看。既然今日无课,也就罢了。”
“那崔玠先谢过大兄了。”崔玠笑道。
王家大兄摆摆手。
“那小弟也先行告退了。”
王家大兄看着崔玠的背影,即至连衣角都瞧不见了才转身离开。
崔玠步下生风,一直出了王家府门才长出了一口气。
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站在王家门前,崔玠仍觉前路漫漫无从下手。
“如果刘家也只是小棋子,从这里下手,又怎么能保证崔家不受牵连?”
“顾雍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来了庐江,他来这里是不是和这桩婚事有关?”
“孙子绍家没有幼童,焦季菽为什么会在那里做蒙师?”
“按粱束竹所言,顾雍与孙子绍一起认为崔家二心,那么我与刘兰芝顺利成婚之后崔家当真能安然无事?”
一连串的疑问让崔玠头昏脑涨,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的困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