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自然也就是追随者了,追随在一个人身后,赴汤蹈火,不过,这个时代的追随者,却有点卖身为奴的意思,不是忠心耿耿的人,是成不了追随者的。
自己也要有追随者,王良穿越前只是一个医生,虽然医术不错,家境也可以,可也没有奢侈到雇保镖保姆的程度,还没有享受过发号施令的生活,突然有人要追随自己,王良还是很不习惯。
“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要有追随者了,”白福说道,“瘦猴身手不错,箭术尤其高明,有他在你身边,你也可以放心许多。”
“最主要的是,你救了他的命,以后,他会对你忠心的,”白福小声道。
救人一命,就要人报答,王良很不习惯,但还是认可了白福的说法,在这个时代生活,想要有所发展,王良确实需要一些帮手。
已是,在白福的撮合下,伤兵营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瘦猴正式成为了王良的追随者。
瘦猴脱下上衣,露出背后的伤疤,缝合线还没有拆除,像一只大号的蜈蚣趴在瘦猴背上,看起来甚是瘆人。
木通看得暗暗心惊,木通可以确定,这样的伤口,如果不是这样神奇的缝合在一起,也会像自己儿子的伤口一样,慢慢的化脓感染,听天由命。
木河被放置在了营地中一块洗的干干净净的大石头上,这块石头,便一直是王良的手术台。
木河的伤口自下而上,斜着划开了半个胸膛,像一张大大的嘴一样裂开着,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里面的肋骨,而且,王良在肋骨上也发现了深深的划痕,如果不是命大,这一剑就开膛了吧。
伤口的边缘已经发黑,这是轻微的坏疽,而且伤口表面早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
这样严重的伤口,必须要缝合起来了,要不然,永远也不会合拢,重新生长在一起,可是在缝合以前,必须先将腐烂的肉去除,露出里面的好肉来,可问题来了,王良没有手术刀,这个时代的铜剑,可没有锋利到可以顺利割下腐肉的程度,别腐肉没有割下来,再把伤口拉个乱七八糟,到时候,麻烦就大发了,想要去除腐肉,只能另想法子。
木河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烫,嘴唇干瘪,裂开了数道大口子,这是重度感染加严重脱水,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得不佩服古人身体的强悍了。
真不知道,在如此虚弱的木河身上,活生生的拉下俩块肉来,木河会不会忍不住大叫一声,一命呜呼,要知道,王良可没有麻药,一星半点都没有,用刀子割肉的痛苦,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刮骨疗伤的只有一个关羽,而现在,关羽的十八代祖宗还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可还没有出生呢。
即使一切顺利,这也是要掏空自己出诊箱的节奏啊,要知道,自从给瘦猴要了一支消炎药后,王良已经再也没有用过宝贵的现代药品了,即使偶尔有一次的伤口缝合,王良也是用对方的头发制作简单的缝合线,然后再要草药呼弄了事,而木河的情况,草药的效果太慢了,决对是应付不了的,还没有等草药起效果,估计木河就已经咽气了。
就是用上消炎药,王良也不敢保证木河能挺过来啊,都已经这样了,王良可不想把宝贵的药品用在一个死人身上。
真是一个辣手的事情,仔细想了想,王良还是决定推掉,倒不是见死不救,只是凭借现在的条件,王良确实没有救他的把握,与其死在自己手里,倒不如干净利索的推掉,都知道是必死无疑的事,也不会得罪人。
做这个事儿,王良可不会内疚,那个医生没有碰到过几个必死无疑的病号,王良见的多了。
心眼太好,可是做不了好大夫的,要么穷死你,要么陷进医疗纠纷里,拖死你,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太晚了,”王良擦擦手,站了起来,“如果早几天找我……”
王良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先生的药……”田常凑了过来,小声道。
“没有什么药是万能的……”王良还是摇头,叹息道。
虽然早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死,也早已经悲伤过,可从王良的口中说出那句话,老木通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随即连成了一条线,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柴大问道,柴大也很是难过。
柴大跟木河虽然阶级不同,但木河家跟别的什么贵族不一样,从来不注重这个,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在一个军营里摸爬滚打,又都是年轻人,自然有很多共同语言。
“先生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柴大悄悄拉住王良的衣服,小声说道,“老将军的两个儿子早已经战死沙场,这个已经是唯一的一个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对王良,柴大已经是很了解了,如果说彻底没有希望了,王良决不会多看一眼,早就转身离开了,可王良现在只是踌躇,或许,王良有自己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