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再行大征……”
“征什么征,秦国,还有几成年轻人,再征,要秦国的年轻人都死在战场上吗,”赢师隰喝退赢虔,看向嬴渠梁。
“老二,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赢师隰问道。
“公父……”嬴渠梁站了出来,犹豫道,“我们和谈吧……”
“嬴渠梁……”赢虔大吼一声,就要拔刀,却是被站在一旁的王良一把拽了回来,再也动弹不得。
“嬴渠梁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赢师隰疲惫不堪道,“大厅百步以内,不得有人……”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秦国,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先生,你拦着我干什么,这个嬴渠梁……”走出大厅,赢虔便可以嚷嚷。
王良狠狠给瞪了赢虔一眼,将赢虔的后半截话,瞪进了肚子里。
“庞涓率领的,是魏国真正的主力魏武卒,不是公孙痤公子卬的二把刀货色,”王良喝道,“三十万魏军,秦国要征召多少大军,五十万,六十万……”
“老秦人,没有孬种,再行大征,成军五十万不成问题……”赢虔依旧不服。
“五十万……”王良倒是笑了起来,“五十万大军,你有粮食吗,有武器吗,让五十万老秦人拿木棍子跟魏军拼命……”
“这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王良狠狠道,“阴晋之战,老秦人已经丢失了五十万青壮,这五十万再死绝,秦国还能有几个人……”
“我……我……”赢虔再也说不出话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良喝道,“就你着急……”
赢虔无语,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开。
“从现在开始,你去跟公孙痤和谈……”大厅里,赢师隰对嬴渠梁说道。
“公孙痤想要函谷关,可以给他,河西,函谷关,阴晋,曾经我们收回来的地方,都给他,”赢师隰无力的说道,“不给足了好处,魏王是不可能答应议和的。”
“可是这样,我大秦便彻底暴露在魏国的兵锋之下……”嬴渠梁犹豫道。
赢师隰却是苦笑起来。
“不把我秦国暴露在魏国的兵锋之下,大魏王怎么可能放心,怎么可能答应罢兵议和,”赢师隰苦笑道,“和谈达成之后,我便退位,你便是这秦国的国君……”
“公父……”嬴渠梁惊呼一声,这个来的太突然了,嬴渠梁还有点接受不了。
“这也将是和谈的条件之一,”赢师隰挥挥手,说道,“我跟魏国打了二十年的仗,魏国怎么可能相信我,只要我在位,魏国便不相信和谈……”
“可……”嬴渠梁急道。
“你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赢师隰拍着桌子喝道。
“你做国君后,千万记得,不要着急报仇,公父就是吃了着急的亏,把原本攒下的底子,又打了个精光,更是给你留下了一副烂摊子,你不能再走我的路,千万记得,秦国要休养生息,在没有强大起来之前,不要妄动刀兵。”赢师隰说道。
“我会去雍城,那帮子老世族,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东西,趁着公父这把老骨头还没有烂住床榻上,公父便为你去看着他们,免得又生事端……”
“王良有才华,你可以用,但也要谨慎,王良可以在你面前低下头颅,可他的心里,对君权并没有多少畏惧,”赢师隰接着说道,“割让函谷关,必然引起老秦人怒火,这个怒火,你不要背,交给王良,只有这样,才可以让王良心生畏惧,你也才可以放心的用他,没有了老秦人的支持,他有再大本事,也翻不起花来……”
“明天,我便回栎阳,”赢师隰苦笑道,“我刚继位的时候,秦国便是这样,辛辛苦苦打了二十年,死伤无数,秦国还是这样,反倒是不如以前了……也真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