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士子不是自负学富五车,十年寒窗苦,为的也就是出人头地,可信心满满的来到这号称天下第一强国的魏国,真正能实现自己人生理想的,又有几个,大部分也只是外表光鲜,流浪在安邑而已,一篇文章,一下子触动了他们的内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即使白雪,也严重低估了这篇文章的杀伤力,原本是想给洞香春压压惊的,没有想到,惊却是更大了。闻名遐迩的论战堂,已经没有人论战了,棋室也没有人再下棋,整个洞香春,整天讨论的,都是这篇文章跟这篇文章的主人王良。
对于王良来说,这自然是好事,王良想出名,想的已经快要疯了,现在王良是真正的出名了,名动整个安邑,或许过一段时间,还会名动整个天下。
王良已经把营地悄悄的搬到了远处,天天有几波士子堵在门口要拜访他,对于王良这样不善于应酬的人来说,自然是不胜其烦,干脆躲了起来,而公孙鞅,也已经许久没有走出丞相府了,认识公孙鞅的士子,太多了,无论公孙鞅走到那里,公孙鞅都会被围住,无一例外,是打听王良的。
可能有人真的想要请教,而大多数人,要现在的说法,就是蹭热度的。
可无论如何,对于洞香春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消息海退潮了,被王良的大潮给淹没了,而这股大潮的源头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无可奈何之下,白雪投上了名贴,亲自拜访丞相府。
白雪,曾经的魏国丞相白圭之女,即使公孙痤,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更何况只是丞相府中庶子的公孙鞅。
在丞相府的客堂,白雪终于见到了公孙鞅,这是白雪第一次见到公孙鞅,也自然是公孙鞅第一次见到白雪。
公孙鞅确实风流倜傥,标准的大帅哥一个,可惜脸上狰狞的伤疤,将这样的帅破坏的干干净净。
即使白雪,见到这个伤疤也是惊讶。
“先生这是……”白雪惊讶道。
“我大哥的弟子所伤,”公孙鞅不好意思道,“我大哥调配了药膏,正在涂抹,慢慢就会消掉……”
白雪笑道:“先生的大哥,就是王良吧……”
公孙鞅点点头,心道,你来此道,不就是想见我大哥吗,这段时间,想见他的人,多了去了,公孙鞅已经习惯了。
“洞香春曾经在王良哪里定下了一部书稿,当初商议的五千金润笔费已经拉到了相府门外,即可便可交付,”白雪笑道,“另外备下了一千金,是先生的酬劳……”
“洞香春想跟王良先生当面商议,”白雪道,“还望先生代为引见。”
这也便是白雪的聪明之处了,能管理起整个白氏商社,白雪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公孙鞅的整个积蓄,也不过百金,一千金的数目,对于现在的公孙鞅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公孙鞅怎么可能拒绝。
“我要先去问问我大哥,”公孙鞅说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丞相府。”
“哪是自然,”白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