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中的比尔，仔细地打量每一个老海盗的表情，忽然发现，那些老海盗的眼睛里，竟然有一种无法自制的悲伤。

当晚，比尔和普朗克商讨，如果有近距离接触文森特的机会，一定要不顾一切的，将这个恶魔刺杀。

第二天，夜。

闪烁的星辰，挂满了墨色的天空，这一天，在严冬的海上，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在星光下，冥渊号的甲板上，摆满了宴席用的木桌。

海盗们就围在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朗姆酒。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喝酒，文森特坐在宴席的上位，淡淡地微笑着。

比尔也大口大口地喝酒，用酒精来麻痹，因紧张而激烈跳动地心脏。

那把锋利的匕首，就藏在他的怀里。

近百人在喝完上百斤朗姆酒后，终于，一个醉得连走路都不稳的海盗，端起酒杯，摇晃地向文森特走去。

“国王，我敬你一杯。”那海盗说。

“谢谢。”文森特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地与那海盗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光。

海盗们陆陆续续地向文森特敬酒，此时，文森特已经喝了三斤以上的朗姆酒了。

可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醉意。

为什么要向文森特敬酒，普朗克应该才是这次宴会的主角？比尔奇怪的想到。

所有海盗都敬过酒了，比尔咬了咬牙，也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

就在他刚想走过去时，文森特忽然说道：

“普朗克，你不来敬你父亲一杯酒吗？”

普朗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文森特走去。

他走得很慢，而且他端着酒杯的手还在颤抖。

谁都看得出来，普朗克现在很紧张。

所有人都知道普朗克，现在为什么会紧张。

文森特看着普朗克颤抖的手，嘴角又挂起了淡淡地微笑，眼睛里流露出慈爱之情。

“你很怕我吗？小普朗克。”文森特说。

普朗克忽然止住了脚步，愣在那，许久后才阴狠地说：“我怕我杀不死你！”

文森特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儿子，慢慢地向他走来。

“你已经长大了。”文森特坐在那张虎皮椅上，端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普朗克的酒杯。

文森特微笑地闭上了眼睛，将酒杯里的朗姆酒，倒进了嘴里，细细地品尝朗姆酒的丝滑与甘甜。

“嘭。”

一声闷响，刺破了寂静深沉的海夜。

玻璃酒杯从文森特的手中滑落，掉在木板上，摔碎。

血液从他的胸口，缓缓流出，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裳，最后一滴一滴地滴在木甲板上，汇成一块血泊。

文森特趴在木桌上，一动也不动。

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会不会像所有人那样，去死前都是一脸的痛苦？

海风忽然狂乱的吹了起来，吹着普朗克茫然的脸上。

文森特死了。

整个场面，没有想象中的混乱起来，而是安静，安静地海风，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失落感，充斥着普朗克的胸口，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觉？

他在七岁时，就曾看着夕阳起誓，他将亲手杀掉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