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猖合上盖子,连带木盒一起揣进怀中,小心退出屋子,轻轻关上窗户,沿着原路串回自己歇息的屋子。
三两下的脱掉鞋子和外套,心跳加速,紧张的额头冒冷汗,倒在床上身体绷紧仰面直直睡下,心中充满了激动、害怕、紧张与后怕的情绪,以及拿到那块宝玉后的喜意与惶恐。
他十分害怕现在屋子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言不发的,然后两个凶猛高大的护卫把自己驾着出去一顿毒打。
平复了许久内心澎湃激荡的各种杂乱感觉,他这才想起屋子另一边的同伴,陡然旋动脖子、目光带着冷色朝对面看去,见到同伴还在侧着身体,脸朝里面,睡得十分香沉,一点动静都没有,丰猖才长舒口气,扭正脑袋位置,面对屋顶。
一双目光仿佛穿透房梁,越过天空,近距离来到月亮之前,深深被吸引,目光直直,无法漂移。
就等着明日了!明日过后,我就可以脱离吴家,拿到高家允诺的钱财之后,便远离临河,置办些田地,再也不给别人做下人
躺在那的丰猖,嘴唇嗡动,无声无息地自然自语,诉说心中的喜悦。
他已经全部都打算好了,等报了仇以后,离开临河的日子
第二日的清晨,厚厚云层遮挡住了太阳,天空灰蒙蒙一片,折透出淡淡蓝天,朦朦胧胧的天色之下,刮起了一道道寒风。
这种天气最是让人不想早起,吴家府里没什么事情的人们都还懒在舒适的床上,舍不得起来,只有一些必须起床忙碌的仆人才恋恋不舍,磨磨蹭蹭的从被窝你起来。
“额啊!”
一个仆人刚打开屋门,被外面寒风一吹,顿时浑身哆嗦两下,忍不住缩紧身子,胳膊环抱在胸前抖动着,他身上只有薄薄两层单衣,风一刮,那里能受得了这北方冬天的冷风。
仰头看了天空,哆嗦着身体嘀咕一声:“再过几天怕是要下雪了,还是要加件衣服啊!”
他正要转身回屋,耳朵却突然一动,狐疑的说道:“前面动静怎么这么大,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本来还想回屋的他,也顾不得让他受不了的寒冷天气,想干脆先去前面瞧一瞧,然后再回来补件衣服。
身体发抖,小跑到前面庄园大门附近,看见府邸的大门被牢牢紧闭,一些护卫正抵在门后,这个时候耳朵中那嘈杂声也听得越来越清晰
“姓吴的,你要是再不开门,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吴郄,你枉为一家之主,平日里在乡间威风凌凌,怎么今日成了缩头乌龟,不敢露面了?”
“快开门,不然今日就砸了你这大门,看你们这帮龌龊小人还往哪里藏。”
“今日不交出凶手,定当与尔等不罢休。”
“开门,快开门,不然我们就休怪我等强闯进去”
“狗贼,今日不给个交代,非踏破你吴家不可。”
停在附近听了一会儿外面传来的叫骂声,却发现这些叫骂的都是一些年轻男子的声音,叫骂的极为激愤,声声句句都含着怒气。
出了什么事了?
他本待在向前去打听一下,可是却看到吴建恒带着一帮护卫来了,心中生怯,不敢再上前,就留在这不急不远的地方听着,一阵风吹过,立时让他瑟瑟发抖。
吴建恒带着手下几个亲信,阴沉着脸来到门后,静静的听了一阵,一言不发,任由外面的人在那叫骂。
虽然他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暗暗在想:家主要赶快些拿出主意来,高家的人可不好对付,万一外面之人真的要硬闯,根本就不好阻拦。
是的,昏迷了将近一天后,几副汤药下去,吴郄这会儿已经转醒,吴家上上下下就等着他统筹全局,走出困境,而眼前最要命、最急切的困境,那就要数吴家三爷惹下的祸了。
同时,吴建恒心里也在对吴家三爷偷偷骂个不停,这些时日吴家本就有些风雨动荡,他居然这个时候闯祸,杀了其夫人高氏,高家岂是好相与的,一点大局都不顾。
如果有可能,他现在就想把吴家三爷给扔出去,任由高家施为,是大卸块、还是剁成肉泥、亦或者五马分尸,只要可以熄了高家的怨气,怎么着都行。
奈何吴家三爷是嫡系族人,是宗家,家主吴郄的亲弟弟,该如何处置他,还轮不到他发言,但依照吴郄的性格,一定会袒护他。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大爷赶快出面,使高家的人退走。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现在也不出去,实在是他的斤两太轻,做不了主。
“开门,再不交出杀害我姑姑的凶手,我就让人火烧整个吴氏。”
“吴氏狗贼,为何不敢出现,不把人交出来我高家绝不善了。”
“吴郄若是还不肯露面,我们就要撞开府门,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