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亿道于跃屺阁中静心修气,眼神却不停往远处寻去,口中念念有词道:休要回来求我,即便求我,我也不会相帮刚一转念,心又柔了下来,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他们两个情况如何?只觉心中烦闷不已,很是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血腥之气传来,老仙眉头一皱,只见遥远飞身落入了阁中,白洁羽裳上几乎被鲜血染尽,面色惨白如灰,颤巍巍移了半步。
“你还知道回”老仙佯装盛气的模样,余光扫着遥远,那个如薄纸般的身影骤然倒地!
老仙猛惊得站起身来,一箭步上去扶起了遥远,看着这遍身的血迹,手不住微颤,连声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吗?如此伤重,竟这般不管不顾”
日晞气喘吁吁得扒着门框,好不容易顺了口气说道:“尊上,我一路唤你,你睬都不睬,伤那么重还飞那么快,赶着投胎不成!”
“还真是要投胎!”老仙瞥了日晞一眼,取过遥远手中的兽灵,此刻兽灵已经微弱到只剩点点虚光,“你先照顾你家尊上,西望片刻耽误不得了!”说完便往龙脉之处飞去。
日晞抚了抚胸口,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是去了趟苍穹之上,怎的西望疯了,尊上也疯了呢!她轻轻抱起遥远,见她这般伤痕累累,实在不忍看,眼角的泪水似脱线般怎样都止不了,运气于伤口之上,可这乌池之水犹如毒液腐蚀着每一寸肌肤,原本如雪的肌肤,此刻变成黑绿之色,那露出的白骨溶化了,和着血,滴滴落下。
遥远昏迷之中疼得面部搅在了一起,身体不停颤抖抽动,每一处都碰不得,一触碰便是撕心般的剧痛。
“尊上!尊上远儿”日晞泣不成声,只恨自己平时学艺不精,关键时刻起不到半分作用!
一阵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日晞慌忙转过头去,眼色由惊转怒,喝声道:“你来做什么?”
既白怔怔看着眼前气若游丝的人,举步维艰道:“若是不想让她受这剥肤蚀骨之痛,便不要拦我!”他弓着身子,尽量避开伤处,如捧着破碎的瓷瓶一般抱着她,不敢稍用一分力,将她安放在睡塌之上,掌中运起一股柔和之气,些些许许于伤处细细运化,片刻之后伤处竟恢复如初。
日晞激动握起手置于心口,这下才安下心来。
东方晨晓,已见初生红日,和着晨雾照进窗来,氤氲着朝露之气。
既白一夜未歇,耗了大半的灵力,总算让遥远周身的伤恢复,他刚欲伸手触那煞白的脸颊,手却顿在了半空之中,忙立起身来,踉跄了两下,终站直了身体,转头对日晞说道:“莫要跟她说我来过!”
“你为何伤她?现在又为何要救她?”日晞昨夜就想问了,怕扰了他,便忍了一夜。
“伤她,因为我是苍穹司神,是我父神的儿子!救她,因为她是遥远”既白沉声道,面上皆是痛苦之色。
“我不懂你的道理,我只问你,你心中可有她?”
既白苦笑了一声:“我和她注定无缘”
“你是她第一个倾心相待的男子,若你心中无她,何必来此救她,这样反复,你当她是什么?”日晞暗闷道,她不忍遥远受到丁点伤害,“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告诉她,是你救了她!”
他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跃屺阁。
日晞忙来到遥远身边,握住她的手,仔细探了探,确定无恙才放下心来。
乌亿道去了龙脉之地已经足足七七四十九天,遥远躺在小院的软塌之上翻来覆去,如此非把人急死不可,偏偏又不能打扰,只能干等着。
“尊上,”日晞一口气冲了进来,“老仙人回来了!”
“西望呢?”遥远忙迭坐起,急问道。
“只见老仙一人,没见到西望!”日晞畏畏答道。
遥远面色一紧,心慌得厉害,一个旋身飞出。
日晞张出头望了望,心中实在疑惑,至今没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西望会跳入乌池?
遥远一个转身,落在乌亿道面前,见他面色黑沉,心中深感不妙,忙冲到老仙面前,急切问道:“怎么就你一人,西望呢?”
“你且与我来,这件事我只同你一人说!”乌亿道将遥远领到无人之处,说了许久。
遥远面色异常晦暗,那股寒冷之气顷刻散开,她只留下了一句:“他不会有事的!”便趋步往龙脉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