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晞见到遥远这般正色,心漏跳了半拍,平素嬉闹惯了,这厢正经起来,倒觉得像装模作样之态,咽了一口气道:“日晞心性未定,一心跟随尊上,从未有过凡尘儿女之心,对魔使更是心存敬畏,绝非儿女之情,还请魔使莫要错付!”
邪天似松了一口气般,脑海之中回到那日凡境,他一脸茫然,她一脸戏谑,耍弄了自己好一番,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笑得这般无所顾忌,那场酒雨永世不忘,酒雨之中恣意挥洒,酣畅淋漓终于不会再有了!
遥远见邪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侧身轻轻戳了那个浑人的额头,道:“也不知这世间何人能治得了你,让你也尝尝这番噬心之痛!”
日晞一声苦笑,双目之中闪过从未见过的凄怆神色,只一瞬便消逝了,还是平素玩世不恭的模样,“尊上,这世间只有你伤得了我”
甚是真情的告别,让在场众人的目色都变得玄妙起来,遥远忙一脸嫌弃将她推远了些,堂堂夜尊居然有两段磨镜之情候着,说出去怕是平白受人笑话。
魔宫别苑中,遥远支着脑袋,看着地上斑驳的倒影,明明光未动,影未动,却生生瞧出千变万化之型来,一道身影和满地的光影结合了起来,遥远不必抬头也知来人,便捻出一道化力,隔了外界一切:“这许久时间不回龙栖山,跟着我们来魔界作何?以你的修为,便是十个日晞,也奈何不得,怎的?莫不是和邪天一般,瞧着日晞颇为喜人,暗自托了真心,若是你求请,我便顺遂了你的心,将日晞许配给你!”遥远善睐一挑,倨傲道。
“西望谢过尊上,我愿以真心换真心,而非尊上赏赐的真心!”西望听得她刚刚那一番话,心中有些不快,刚欲抬脚出去,却想到了些什么,又退了回来,平息了片刻道:“魔君绝非亲厚之人,尊上莫要因为骨肉亲情而亲信于他!”万年前他尚是苍穹伏灵兽时,亲眼见魔君如何使得奸诈诡计,完全不顾魔界兵众的性命,只为自己的图谋。他见遥远现在似乎要和魔君统一战线,心中不免担心。
遥远的面色柔和了些,了然于心的模样:“他最想的不过是我和苍穹之上鹬蚌相争,他不费兵卒便可损了我们两方之力。我这次来魔界,便是让他看到我的野心,虽然魔界表面和我异界相交,但和幻影族也有暗通款曲,我们不过都是互相利用罢了,此番镜虚少不得要魔界相帮,便让他称心一二又有何妨!”
“我当你是与虎谋皮,却忘记你也是一只猛虎,想来是我多虑了!”西望自嘲了一声,他差点忘记了,眼前这位乃是异界夜尊,善于权谋,他差点脱口问出:除了利欲权势,可曾有别的入心!终究他没有问出口,怕心中最后那点美好也不复存在,只要不问,美好会一直在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不过是头凶兽,目色一冷,空笑了声道:“你本来是苍穹兽皇之子,如今更是龙栖山高徒,着实没必要和我异界奸邪之徒混在一处,你可寻得一派光明,而我注定要守着异界暗夜之狱,这便是我该认的命!为何,明明是苍穹至高无上的战神,却要被舍弃在异界,先祖做错了什么,父尊做错了什么,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如果我们没有错,那便是苍穹之上错了,我只不过要拨乱反正罢了!”遥远痛声吼着,似乎要将积久的怨气一股脑倾泻而出。
西望心中忧戚,他不知该如何劝慰她,更不想看她如此痛苦,“你便这般不喜异界吗?我倒是喜欢得紧,喜欢那个有你音容笑貌的灯芯宫”西望眸色泛着蓝光,却万分温暖和煦,像是在异界那抹最为珍贵的柔和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