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怕……。”铃铛哽咽着。
琪月手足无措:“铃儿,你怎么了,别哭,告诉我。”
“我为了求横殇阁主帮我解除封印,喝了他的毒酒,无药可解……今日日落之时我便要死了。”铃铛泪水一滴接一滴,如珠帘一般。
“黑罗为什么不将此事告诉我!”琪月托着铃铛的小脸,不停的抹着她脸上的泪,安慰道:“不会的,毒酒既然是他给的,他就一定有解药,我去找他求来。”。
“他既然说了没有解药,想来是真的没有,就算有,怕是他也不会给的。”铃铛脸上挤出一抹微笑:“你不如就陪我看完人生的最后一个日落吧。”
琪月忍着眼中的泪水将它化作口水吞进了肚子里。
两人坐在最高的一棵桃树枝上,铃铛看着飞舞的桃花笑着,琪月注视着铃铛的眼睛,自己眼中闪烁着泪光不停的吞着口水。
“你瞧,这桃花飞舞起来多漂亮啊!大白鹅,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种桃花呢?”铃铛伸手接住一朵桃花戴在头上。
“因为我答应了我心爱之人,许她一片桃林,铃儿,其实你……。”琪月的话被打断。
“想不到你这只大白鹅还挺痴情的。”
“我们仙鹤,一生只忠于一个伴侣,一旦认定了,生当相守度此生,若是……一个离开尘世了,另一个就会郁郁一生,孤独而终。”琪月望着远方神情忧郁。
铃铛没再说话,两个人一直坐着。
太阳正靠近着西山,天空像是被染了血色,映在铃铛的脸上,她睫毛忽闪忽闪着,睫毛好像黏在一块了似的,眼睛重重的合在了一起,身体倾斜着靠在了琪月的肩膀上。琪月脸上表情忽然定住了,缓缓扭过头,指尖颤抖的触摸着铃铛的脸蛋,声音由小到大,哽咽着:“铃儿,铃儿,你醒醒,乖!听话,醒一醒,念儿!”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嗯,别晃我,我好困呢。”铃铛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哇,好漂亮的天空,日落了?咦?我为何没事?”
琪月脸上挂着泪珠,呆呆的懵懵的看着铃铛。
“你哭了?我可还是第一次见你哭鼻子呢!”铃铛用手指在琪月脸上沾了一滴泪水嘲笑道。
琪月一把将铃铛的脑袋拥入那结实温暖的怀里:“你这调皮鬼,原来是睡着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也很奇怪,难道是横殇算错了时辰,或者毒酒放久了失效了?”铃铛将脑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理了理头发:“不行,你现在就陪我去找横殇问个明白,不然我这心里不安。”
琪月怀抱着铃铛踏着桃花飞向无情阁的方向。
无情阁门口站着横殇的那个随从:“二位请进,阁主已在殿中等候。”
“他知道我们会来吗?”铃铛问道。
“阁主料到二位定会在日落之后来此地,特派乌梢门前迎接。”他的随从是条乌梢蛇,故名叫乌梢。
二人入殿内,横殇依然背对着,在那大殿尽头不知是写字还是作画:“二位来了。”
“横殇,你给我喝的那毒酒是否是假的,为何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铃铛质问道。
“酒确非毒酒,只不过是陈醋加了些酱油和河边的一捻泥土罢了。”横殇悠然的摆弄着手中的笔杆。
铃铛“呸,呸”的吐着口水:“咦,好恶心,怪不得那么难喝,你为什么要耍弄于我?”
“我并未耍弄于你,其实当你拿起酒杯决定喝下去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中毒了,爱情本就是这世界上最毒的毒。”横殇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
铃铛听的一头雾水,身旁的琪月却是明白了横殇的意思,微微舒心一笑。
“哼,这杯毒酒我试过近百个前来求我的“有情人”,却无一人敢饮。而你明知那是无药可解的毒酒,你却还是一饮而尽了,为了救他,自己的命都可以不在乎。傻丫头,你已经爱上你眼前这个人了,你却不知。”横殇冷冷的讲着。
铃铛才不相信,心想:我自己爱上谁,难道我自己会不知道,哼,横殇这家伙肯定又是要耍弄我。
琪月在一旁暗笑未语。
待琪月铃铛走后,乌梢凑到横殇跟前:“阁主,您最近怎么嘴角老是扬着微笑呢?”
“有吗?”横殇斜视着乌梢一脸疑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笑。
“不仅如此,小的还发现,自从您见过那个叫铃铛的姑娘,把那副收藏了一万多年却一直未完成的人像画,给拿出来了。”乌梢指着桌子上的画卷,“这画上的姑娘,虽然还未画上眼鼻,但是配上铃铛姑娘这双桃花唇,确是没有一点违和感,不过都几日了怎么才只画了一双唇呢,应该都画上呀。”
“你又怎知这画的是那丫头的唇。”横殇问道。
“嘿嘿,自她第一次来,你就在开始画唇了,还时不时盯着她的唇看,怎么样,我的观察力还是很敏锐的吧!”乌梢在一旁洋洋得意。
“你呀,休要胡说,我们都是已绝七情六欲之人,我更是身为无情阁阁主又怎会动情!”横殇那双黑色的眸子透出冷冽的气息,使得乌梢不敢再多言。
横殇抚着画中那本应画上眼睛和鼻子,却一直空着的地方,注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