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开那昏沉的夜,踢开空中零落的几颗星星,为天幕换上了淡蓝色的衣装。
“吱~”落樱宫的大门拉开了,一双白靴从粉色裙摆展露而出,踏在门槛上,点了点脚。
花心念眯着眼睛,打了个深深的哈欠,嗅着阳光伸了个懒腰,撑起的双手硬是被人给按着别在了身后。
身边突然出现的一群侍卫,把还在回味着美梦的花心念给彻底惊醒了。
两个侍卫押着她,身后又跟着十几个,个个腰间别着佩剑。
花心念挣扎大叫着:“唉,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是我没睡醒,还是你们没睡醒啊,我是花心念啊,你们抓我干什么?
月哥哥呢,我要见月哥哥!”
任她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抗得了几个精壮的大男人。
侍卫粗大的手掌紧紧握着花心念的手腕,足足握住一圈,还余出一节手指。
“侍卫大哥,抓就抓,别那么粗鲁好不好,我这手腕儿都快断了。”花心念转头向身后的侍卫求情,却丝毫未得到理睬,只有那整齐且铿锵有力的步伐声,佩剑与身上盔甲撞击的声音。
小桃子无意中望见,心觉好奇,便悄悄尾随着他们。
侍卫押着花心念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前面密密麻麻站着的仙鹤族人,回首看到花心念,人头攒动,自动挪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花心念被押着踏上一节台阶,两节台阶,三节台阶,四节台阶……眼前渐渐现出了一个高约二十厘米的方形台子,上面立着一个十字形状的铁桩。
她踏着脚下洁白的石砖,注意到每一块砖上好像都雕刻着一个图案,花心念走到尽头才发现,由这些石砖拼凑而起,现出来的是一只身姿傲娇,展翅高飞的仙鹤图。
花心念被两个侍卫重重按在那个十字铁桩上,又两个面色冷俊的侍卫,用拳头粗的铁链将她的胳膊从手腕到胳肢窝下面一点的位置,牢牢困住,她不禁痛的皱了下眉毛。
侍卫纷纷退下不知去向何处,只剩一个小小身躯的她,被捆在这偌大的鹤台上。
花心念望着台下,众人皆是用些奇怪的眼神凝视着她,再加上这鹤台自带的血腥味道,氛围简直压抑到了极点,她大气不敢喘一声,背上有点痒,也不敢蹭,只用眼珠来回瞟着眼前的人,物。
她反思着,自己近来可是做了何等错事,才会弄出这般大场面。
过了许久,花心念透着睫毛上欲坠欲落的汗珠,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来,“月哥哥!”花心念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仿佛在黑暗无光的夜中看到了明月一般。
“幻帝来剜她的心了……”
“嘘!小点声。”
两个仙鹤族人小声议论着。
躲在一旁偷看的小桃子听到了,脸上顿时失色,欲冲出来救花心念,踏出一步又缩了回去,眼珠一转,一溜烟跑了。
巫婆婆步履蹒跚跟随在琪月身后,两人驻足于那只仙鹤图的鹤翅上。
琪月面色沉重的望着花心念,看到她在冲他笑,她要他带着她离开这个洁白却又血腥的鹤台。可他却是……
轻风掠过,巫婆婆拐杖上挂着的鸟爪白骨,响起刺耳诡异的声音,使人背后一阵凉嗖。
琪月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巫婆婆和千万双眼睛,迈出了沉重的一步。
琪月每一步走的都很沉重,每走一步心中都如万剑穿刺。这与花心念之间不足七米的距离,他却像是绕着幻界走了一圈之久,终是最后一步落在了花心念身边。
他没有给花心念卸下铁链,也没有拥抱她,更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掂起袖角为她擦着额上,鼻尖,脸颊上的汗珠。
“月哥哥,你终于来了,我都快被这太阳晒成干儿了!今日那侍卫不知是否偷喝了我的桃花酿,才这般晕晕乎乎的把我带到这来。”花心念动了动铁链下的手倾诉道。
琪月未语将头扭向一边,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难道告诉花心念,抓她的侍卫是他亲自派去的?她最爱的月哥哥是要在这鹤台上,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