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女鬼却在看见自己照片的时候勃然大怒,她将身子猛地往前一拉扯,定鬼符炮的网线勒进她腕上细嫩的肉里,两只完整的手掌平切落下,深红色的血湿漉漉地洒了一地。
小天眼对着这血腥的一幕哎呀一声,立马被贾秋菊挡住眼睛:“别看。”
双手被截,也相当于少了一部分的桎梏。女鬼吊着上半身怒目呵斥:“他们这算什么?我人都死了,还把我的照片传到网上到处都是,还用我做警示?呸,人血馒头就这么好吃?”
“不公平!不公平!”她继续叫嚷着,挥动着光秃秃的双臂,恨不得把向丹阳握着的手机扔进嘴里嚼碎:“我才是受害者,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杀我的人把我扔进河里,我父母至今没有找到我的尸身,我不能入土为安每时每刻都被困在这条路上!可害我的人呢,法律竟然包庇他,竟然连个死刑都没有判,只是判个无期!哈哈,他杀了我被关在监狱里还得让我父母养着他!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虽说现在死刑已经逐渐减少控制使用,但并非完全取缔。一个人如果真的犯了杀人的罪行,也是会根据刑法规定在认定犯罪的基础上对犯罪人是否判处刑罚,判处何种刑罚以及判处多重刑罚的确定与裁量。陈姓女鬼的话太主观,向丹阳和贾秋菊都不信她。
向丹阳后退一步,离她更远一些,免得她一激动手上的死血溅到自己身上。他深深地望了陈姓女鬼一眼,似有深意:“公者无私之谓也,平者无偏之谓也。法律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受什么刑罚都是量刑而沽。就算偶有漏网之鱼,身死之后也会有判官笔一道一道清算,功德罪恶孰轻孰重一清二楚。”
没想到陈姓女鬼一口吐出含血的唾沫星子:“狗屁!我要害我的人现在就死,不要等到他七老八十说什么死后再算的混账话!他该死,在他用那双脏手碰我的时候就该死!如果我能从这片地域逃脱,我一定会马上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
她说这话时身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一团黑气虚浮空中,向丹阳刚道不好,就见到黑气分为两股,一股云涌至车灯前,一股直入陈姓女鬼眉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车灯熄灭下来,定鬼符炮网线上的金色霎时转暗,一击被陈姓女鬼撕个粉碎,如金箔纸四下散开。
向丹阳护着贾秋菊连连后退。
贾秋菊揪着他的胳膊连问:“向医生,怎么了?”
“她恶变了,你小心些。”向丹阳刚叮嘱完就感觉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他一个扫堂腿过去,那道风便隐匿得无影无踪。
关键时候小天眼发挥了作用,简直是指路明灯:“你左边,你右边,哎呀她冲着我来啦—”
“还无法无天了。”向丹阳打燃了打火机,片刻的光芒照亮了他英挺的面容,也照亮了悬在贾秋菊头顶上的黑影。他点了个定鬼符炮过去,霎时在贾秋菊肩头上炸开一道金网将那陈姓女鬼牢牢粘住。担心陈姓女鬼又挣开,他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各放了一枚定鬼炮。四引点燃的时候,一道道金光降落,呈铃铛状将她罩得严严实实。
陈姓女鬼一边在里面挣扎,绞肉如丝,血流如注,癫狂笑道:“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离死不远了。”
就在此时,路的正后方一辆瓦罐车开着大灯急驶而来。伴着尖锐的喇叭声,笔直地往向丹阳冲去。他也想跑,可是先前陈姓女鬼落在地上的残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死死地揪着他的后脚,他竟是一动也不能动。
先前被他推在隔离带旁边的贾秋菊高喊:“向医生……”
千钧一发之际贾秋菊耳旁的风都像是静止了,她尚未看清向丹阳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一道飞碟状的黑影向着瓦罐车的方向越靠越近。最后堪堪抵在瓦罐车的轮胎下,一阵电石火光后瓦罐车从向丹阳头顶开了过去,重重地落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