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秋菊轻轻地说：“是非曲直古难辩，要是她性格不是那么骄横，司机也不会起杀心，这原是一场可以避免的悲剧。”

向丹阳点头，发现贾秋菊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都比他预估得要高一些，连小天眼今日表现也可圈可点。就是她的胆子还有些小得好好练练，不过不着急，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当下要紧的是先把陈姓女鬼的事解决清楚。

他接着方才讲了一半的话继续说：“那司机本是个老老实实的人，杀人抛尸都是一时脑热被逼得狠了，回到家见到妻女就把自己犯的错事哭诉出来，后来妻子劝他到警局自首，法官根据车里的监控录像和各种考量一审判的无期。这时小女鬼的家里人不同意了提出上诉，她家里是有一些势力的，为了给法院那边增加压力雇人在网上造势，把司机抹黑成贪财劫色的十足恶人。他的妻女也被网友人肉，最后他妻子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抱着孩子在家里烧炭自尽。”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种其因者，须食其果。如果不是陈姓女鬼言语上冲撞、刺激了出租车司机，也不会有生命之虞。如果出租车司机不因杀人入狱，妻女也不会遭人人肉，更不会烧炭自尽。

贾秋菊沉默了半天，调正了身子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盯着前方意态消沉：“人生自古多憾事，余有赎意为时晚，最憾莫过于如果两字。以前尚能说生者坚强，死者安息，如今近一步了解之后才知就连死者安息也是骗人。”

不怪贾秋菊感慨良多，向丹阳刚拿判官笔的时候也有同种心绪。鬼神之说本就不为世人所信，他那时每日遇到不同类型的鬼神，三观、信仰无时无刻不为冲撞、颠倒，最紧要的是站稳自己的脚步，立善而行，惩恶为制。只有这样，才不为迷云所惑。

乾坤浩大，日月昭鉴分明；

宇宙宽洪，天地不容奸党，不负善人。

此句为他心内明灯，他亦可坚信，便是那些人肉出租车司机妻女、进行网络暴力的网友终究也会品尝到自己行为的苦果。

“对了，”贾秋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他，“刚才向医生你说犄龙鳞，一枚可值千斛珠，什么神仙难求——那是什么？”

她对后排的车直接从向丹阳头顶开过那幕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