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对面是个穿着九华医院产科病员服的女人,水粉色的衣裳是凝满了干枯褐黄的血迹。她披着一头打结的头发,头顶似坛子被敲碎了一块露出偌大一个缺口。那双眼阴阴地盯着她,里面的怨毒足以溢出。
实习护士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越逼越近。
过道灯啪地一声熄灭了,很快又亮起。凉凉的灯光下实习护士缓缓松开了攥着的拳头,回收的输液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额上一卷蓬松的刘海下她的瞳仁黑涔涔的,不带一丝感情。尔后她僵硬地踏出几步,蓦然回首对着地上的小娃娃伸出了手,那小娃娃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顺从地牵着她。一大一小,缓缓步入楼梯间。
半个小时候向丹阳被门外的声音惊醒了,他下床开门见到是几名当班护士,每个人都拿着手电筒在病房走廊里照来照去,像是在找些什么。他走过去问,一名护士说自己带的一个女同学给病人取完液体就没回来。
“多久了?”向丹阳又说。
“四十多分钟,刚才我去找她就看到输液器扔在地上,跑去67床那里家属说护士取完液体就离开了。后来我又打了电话,显示的是无法接通。”带教护士满脸忧愁。
向丹阳略想了想,觉得有些不符合常理。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出实习生不听管教上夜班溜号的事,但显然面前这个带教护士的担忧更深层次。
她见向丹阳不解也不隐瞒,把他拉到一边低语:“阳哥,那个女同学不一样,你还记得几个月产妇跳楼那事吗?那天晚上她上下夜,正从宿舍往科室赶呢面前就摔下个人,就是那个跳楼的产妇。当时小姑娘吓懵了,回家休息了好一段时间,这不一回医院就轮转到我们科室。我这担心她是不是受那影响还没好,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