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丹阳望了眼被封住的女鬼，捏着其死镜就往外走。先前他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如今走出解剖室的门才发现四方都笼罩着一层玛瑙蓝的薄膜，有色深且净处，也有半生俏色、纯净如蓝釉，或夹杂缠丝蓝白相间。

这便是齐珩先前所说的结界。

向丹阳伸手触在近处，指尖是温良饱满的胶感。他尚未收回手，色深处蓦然生出个黑色的漩涡，从里面掐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拧住他，譬如地动三河铁臂摇，顷刻就拉进他一半的身子。

向丹阳正要惊呼，齐珩已迅如闪电揪着他右肩大力往屋里一扯，同时掌风如刃祭向那只黑手。只听得一阵黏稠沉闷的声音，那只黑手齐腕断下，掉在地上，溅了一地深厚浓黏的液体。

“丹阳，你怎么样？”就在向丹阳看着地上那滩液体的时候齐珩落在他肩上的重力引起了他的注意。

向丹阳轮了轮胳膊，活动自如：“没事，刚才那是什么鬼，竟能冲进你的结界？”

“死门。”齐珩又轻又快地说出这两个字，直接撸起向丹阳的袖口，见他腕关节上一指处分布着几根索状的细小静脉。

“死门，我怎么没听说过？”向丹阳也跟着看了，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刚想说齐珩多虑了却见到他以食指、无名指并指刮过静脉网，原本呈淡蓝色的血管霎时变成岩浆似的樱桃红，隐隐可见不知名的晶屑燃烧其中。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向丹阳手臂传达出发射状的烧灼感，从肩背袭及指尖，疼得他闷声一声。

齐珩看他鬓发很快沁出细汗，叮嘱他：“有点疼，你暂且忍着。”

言罢松开擒着他的右手，解下腰侧的双鱼玉佩，只用那处长榫对着向丹阳寸口划下。向丹阳缩手的时候只感觉又热又麻，喷溢而出的血水就像刚刚出炉的钢水，火红而炙热，淋在地上燎起零星火星。在这样惊煞人的境地中齐珩却大力捏着他不肯撒手，甚至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从肩部捋着向下，把更多的血水逼了出来。如此顺了几番，齐珩见到向丹阳身子承受不了立即封了他的伤口，以半搂的姿势将他搀住，挑破右手食指塞进向丹阳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