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瞎,自然不愿意为自己及族人招祸惹灾。
此子看上去年轻,可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煞星,对自己家族的人,都能屠倒一片,血流成河,明显,李慕白都不是其人的对手,他还犯不着去招惹这样的存在。
他们不是内斗吗?呵呵,那他只等着看戏就成,何乐而不为呢?
“哼,李道友,事后还麻烦你们李家,将街道恢复原样,你们再要内部相争,也请你们关好门,回你们院子中争去,别影响了他人。”
“那是自然,申道友慢走不送。”
“哼,撤!”连李战都懒得带了,一群人匆匆而去。
经过城防卫队一闹,李浩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他冷冷的望向李慕白,“何时交人?”
“李浩,李家死了这么多人,筑基期的子弟几乎已经断层,不出百年,李家便会真正的没落,你难道就不能放下仇怨,放过那两孩子吗?”
“不能!”放过他俩,他就放不过自己的心。
“罢了罢了!李寅时,去将那俩孩子带出来吧。”李慕白算是彻底摸清了此子的心性,睚眦必报,却又有良心不抿,若是能让他心向李家,指不定还能让李家将尽的气数逆转。
“老祖......?”
“去吧去吧!”
李浩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招呼,抬腿就迈进了李府大院,于正院中一坐,拖过一张木椅随手就是一劈,一刀一刀削木成牌。
李府众人,依然是人影绰绰,却没有一人敢朝他在的方向看上一眼,即便是路过,也是深深埋头远远的绕道而行。
尽皆是劫后余生,在李慕白的安排下各行其事,倒也不显得太过慌乱。
半会,李寅时就将李昱淳、李昱霆二人带到了他的身前。
“李浩,是你?”二人一见其人,惊诧不已,同时惊呼,李昱霆啪的一声抽出一把灵剑,“快快快,来人,快去通知老祖前来拿人。”
然而,没有任何人给他二人回应,有的仅是一些人偷偷透过来的同情眼神。
这是什么意思?
“李浩,你到底对我们家做了什么?”李昱淳大吼,抓住李寅时的手腕有些微的颤动,“大伯……!”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伯来叫他兄弟时,眼中分明有着不忍、矛盾!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跪下。”李浩头也没抬,刀尖正在木牌上一刀一刀的专注刻画。
“什么?你让谁跪下?”
“碰碰!”
根本没有给他二人任何反应的机会,李寅时抬腿就将人踹得跪了下去。
“大伯?”二人惊呼抬头,却正好见到李寅时不断眨动的眼睛。
可二人不懂啊!不仅是看不懂,而且是打心底、下意识的都不想去懂得其中的含意。
他们是李府中少有的少年天才,即便是入不了青冥宗那些人的法眼,也抵不上小表姐殷柔那般天资,可在李府中,他们的资质亦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这才几年?他们都已经是练气后期的修为了,府中的人,谁对他俩不是宠着、疼着!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小畜生一来,他们就得给他下跪?还由这位平日里最疼他们的大伯看押着?
“打!”
李浩依旧没有抬眼,冷冷的一个字,像似从嘴中崩出来的一般。
李寅时蹙眉,他心知肚明他若是不打会是什么后果,可他下不了手啊,这两孩子虽说顽劣,可是将他们从世俗界接来的人,是他;教授功法的人,是他;又当爹又当娘的养着他们的人,都是他!
若不是顾念着全族人的命,他都得偷偷的放人了。
抬起的手,半响没有落下。
“啪啪!”
李浩直接一耳光煽了过去,“打不打?”别以为他忘记此人,他所有的痛苦,几乎都拜此人当初的一句“废材”所赐。
李寅时揉了揉两腮肿胀的地方,抬手聚气,杀神在前,不得不打,与其于让二子遭罪,不如直接了结他们,给二人一个痛快。
见状,李浩一脚将人踹飞,冷冷一笑,“我是让你打,不是让你杀。”
“王八蛋,小畜生,老子杀了你。”李昱霆挥剑而上,李昱淳紧随其后掐诀。
“碰碰!”
李浩仅是抬掌一挥,二人便一头子载倒在地,正好撞击在石栏杆上,一人撞掉了四颗门牙,一人捂着鼻孔,血流如注。
“呵呵!将人抓过来,对着牌位跪下,打到我喊停为止,哼哼,若是死了,你就替他们受过;若是手软,我就活生生拆掉你一身软骨头,换一副硬骨架给你装上。”
他这些话,是对着李寅时的脸,笑着说的,话落端茶看戏,这些年他所承受过的,都将一一还给这些曾经欺凌过他的每一人。
“恶魔恶魔!”李寅时在心底里咆哮,可手上的动作,半分也软不下去,亦硬不起来,他隐隐知道,那有如魔鬼般存在的人,为何要如此折腾于他。
近十年,俗家满五岁的孩子,测灵根、测资质都是他亲手而为,可是天地良心,他从未昧心故意忽略掉其中任何一个。
就这位,他当年是怎么眼瞎给错判了的啊?
整整五六个时辰,李府中的惨叫声,从未间断过,即便是二人中途疼得昏死过去,也会有人立马将人给泼醒过来。
李慕白一早过来,也足足在一边站足了三四个时辰。
俩子那般凄惨的模样,他不忍心看,可也不得不看,皆因高坐的人,一字不发,就让他站着。
他本已经安排好了后事,前来领死,可见此番情形,他便心知肚明,想要痛快求死,怕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