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老头错愕。
“画的不好看,老人家帮我看看能不能用。”
老头浑浊老眼中复杂异常,活了半辈子,他自然看得出林枫并非书童这么简单。且不说他能自由出入书房,单看少爷对他的神情恭谨,便知他非同一般。肯定是名流风士。
这样的人吟风弄月还凑合,画图简直可笑。所以拿起纸团的时候,老头并没在意,只认为是毛头小子的一厢情愿。
看出老头的迟疑,林枫道:“老伯不愿教我?”
“不敢不敢,只是这画图乃偏门小道,与君子六艺的书画并无瓜葛,公子画的根本没用啊!”
“你还没看,怎么知道没用?”
“.......”
老头期期艾艾搭不上话。
见他如此,林枫也不咄咄逼人,转头落到书上。能帮的他帮了,人家不愿意接受他也没办法。而且他时间不多,后天的诗会不会一帆平静,多认识一个字就多一分把握。当着天下寒士,即便没有争名夺利之心,总归也不能贻笑大方。
他可以不在乎,众师兄弟们不会不在乎。落下不好的名声,陈老也面上无光。
老头望了林枫一眼,心道年轻人心性不稳不足为奇,也没有在意。纸团拆到一半就放下,忙着笔下构图。
大约有半个时辰,谢维从凉风中挤进书房,大脑袋上冒着蒸腾热气和汗珠。看到林枫正在给胖子讲义,远远点头。林枫嘴上未停,颔首算作回应。
“有进展么?”谢维问向老头。后者低眉垂目愁眉不展,再傻的人看到这般情景,也知情形不甚乐观。
“我们是船坞工匠,所知所想有限,您要恒定船舶的构架我们真的做不出来。”老头为难道。
谢维急的直冒汗,“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有,但不可为。”老头道:“皇城中为天子垂斧的御前工匠兴许可以。”
皇城是帝京天子的御宇之地,汇聚天下顶尖高手匠人为天家服务。总类各色各样,衣装、车马、瓷器、图画、纸笔、水墨、金丝、布料......
船舶为水路要道,造船的工匠万里挑一,必是个中好手。甚至从各地遴选进入其中的,至少需四十年工作经验。其选拔严苛可见一斑,也足以证明其精湛的技艺。每换一批,新人的技艺就要经过学士及专门人员的检验,凡有特色,让人斟酌续代的一般都留作后用。
重重考核,大浪淘沙后留在外面的都是寻常人员。有极个别出挑的佼佼者,也没法胜任这郑州建立以来就遇到的重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