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屏退下人,他语重心长道:“你可想到了解救你兄长之法,这不比其他小事,人命关天哪!”
“大人是太守,小大之狱还不是您一句话。”
“唉,话是这么说,可天不遂人愿。”
林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一头问号。
宁芳道:“你还不知吧啊,中郎将霍在渊与钦差聂荣祥联手,要摘了我这乌纱帽。本官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是我在乎这顶乌纱,实在是不忍见你们兄弟相离啊!”
林枫并不惊讶,大抱大揽道:“大人不知我与霍大人的关系,我去给你说情,一准马到成功。”宁芳见他神情,只觉是他早便知晓了,又是放心了几分。知道此事,说明林枫在霍在渊心中颇有地位。
“不行,今时不同往日,没了我他就是太守,姓霍的心中只有官衔,哪有百姓和你们兄弟?你的话他不会听的。”
他佯作失望,对着屋顶叹息。可林枫没有让他失望,适时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有是有,太委屈你了。”宁芳不忍。
“嗨,大人跟我说哪里话,您直言,用得着我的只管说。古有桃园结义,现有我林枫为大人百死不辞!”
林枫拍着胸脯,端得是豪气干云。宁芳大喜,激动地抱着林枫大哭,差点歃血为盟拜把子。后者死命劝解,连带着丫鬟下人一同慰藉才勉强停歇。
“林贤侄是真汉子,你我是忘年交,刘关张样的亲兄弟。”宁芳直接叫起“贤侄”了,“老夫也不和兄弟见外,就直言了,只要我在一天,你兄弟二人就有一天好日子。老夫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话说明白了就是,他在一天林贤就安好一天,换言之,他不在了,这桩案件就要清算。聂荣祥铁笔判官的名号,必将这人命官司追查到底。
林枫有点明白了,他是要想让自己帮他坐住位子!
“要怎么做,大人给个话就成。”
“贤侄可知聂荣祥用了什么手段诬害我?”宁芳道:“他找了莫须有的罪证,企图蒙蔽天颜,教陛下降罪于我。他这恶人为了在陛下面前表授功绩,竟是如此不顾廉耻。要救我,只有请贤侄冒险,假借霍在渊亲信的身份接近聂荣祥,罪证毁掉。”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这姓宁的竟是打着这桩算盘,当真阴险至极。
见林枫不说话,宁芳误以为事情艰难且危险,他退缩了,当下以退为进,“我知这很难,贤侄不敢也是应当的,反正令兄受过,总比你祸患加身好得多。唉,未想我廉明一生,老来见识了贪名图利不顾情谊的小人,真是....”
话说到一半,林枫打断,怒发冲冠,“大人何意,我林枫岂是这种人,我只是在想该如何行事而已。”
“竟是如此!”他也不说破,抚掌大赞林枫的智勇计谋,将其夸得天花乱坠,险些这找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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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守府出来,清冷地街风一吹,林枫冻得跺跺脚,赶着钻进前面的驿店。宁芳的意图摸清了,他的担子放下一半,余下的一半要看聂荣祥愿不愿见他了。
话说回来,宁芳当真厉害,厚黑的不要不要的,扔在乱世就是枭雄一般的人物。可惜了,遇到了太平盛世和一个更厚黑且不要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