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板挺得笔直,比提及他自己的名讳更甚。林枫抱拳行礼,算是认识,抬头两人目光触在一起,皆是怔了怔。他们竟是在用相同的目光打量对方。
林枫心神震了震,“竟是谢显兄台,失敬失敬!”
“呵呵,林兄听说过我?”谢显撇了撇嘴。
“没听说过。”
谢显骤然一笑,“哈哈哈,好个林枫,今日见识了。”
“不敢,比不得谢兄!”林枫在谢文正和他之间来回打量,若有深意。谢显有点打怵,莫不是被他看出什么了?
谢显沉吟道:“听说林兄是郑州才子,我谢家也是爱才之人,不若我与你论论文采,你赢了我,这府上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好过你我两家之人论我一家祖法,如何?”
这话刚刚说出,林枫还没回声,就见谢文正好整以暇坐下了,目光戏谑,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讽刺。自家小侄是一般人可比的?临安有名“日暮夜宵浅,黄昏雨荷残”的执笔“谢雨荷”正是谢显。
这两句在京畿之地名声很高,天子都有所耳闻!乡野鄙夫与他较技,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谢显一看谢文正便知坏事,他做作的太刻意,定然瞒不过林枫。他想改口,却见林枫点头,答应了。
“谢兄有此雅兴,我自当奉陪,远来是客,就谢兄先请吧!”
“好魄力,我便不推辞了,这冬雪飘了几日,便以“雪”为题,如何?”
“再好不过,谢兄请。”林枫做了个请的手势,只见谢显拽起随身布囊掏出笔墨,招呼丫鬟摆齐磨墨,他自己在大堂踱步起来。不时抬头望望门外飘飞的雪花,片刻又把头沉下去。
谢文正点了一炷香,这是规矩,不管文会还是问文斗都要规定个时间,点一炷香意思是一炷香为届。两人只看了一眼,都没当回事。林枫也垂下头,思索着咏雪大作之多,该用哪一首。
胖子跪在地上,担忧的不行。他听父亲说过这个谢显,九岁便得了童子试和发解试魁首,被府尹亲授“学子之冠”铜梅,是少有的神童。林枫对上他凶多吉少!
“林兄,我先请了。”香还没烧到一半,谢显便拱了拱手提笔挥洒。
沉沉更鼓急,渐渐人声绝。
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林枫读了一遍,想笑笑不出。说写雪就写雪,一点别的都不掺,这么短时间还写得这样上佳,这就是真功底。他就是埋头苦读十年,也万万赶不上他。
“谢兄才思敏捷,林枫佩服。”这话林枫带着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