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耸然一惊,他以为林枫只知他要为谢文正求情,不想他连这都摸清了。心砰砰直跳,他大怒道:“你这是何意思?林兄如此冤枉我,休怪显翻脸无情!”
“冤枉你?”林枫嘴角噙笑,“是不是冤枉要等衙门刑审才有定论,你我没什么可争论的。现在我们来谈谈谢兄的来意,你想让我饶了谢文正?”
官府查案,向来是民不举官不就纠,哪怕闹出人命官司,私下商议妥帖也还是有转机的。只要当事人不再追究,改了口供,衙门也没有办法。而且这桩案件没有闹出人命,处理起来更简单。
只要林枫改口,咬定这是寻常的民间争斗,案子就算结了。至于谢文正买凶一案,那就是另外的事。没有动机没有缘由,更没有受害人,这是无头案,凭临安谢家的脉络能轻而易举把这种不着边的案子扭黑为白。
届时再花些银钱打点上下,事情就可大化小小化无,轻描淡写地过去。
“不错,”谢显面不红气不喘地点头道:“我知这对林兄不公,往后林兄但有所命,显赴汤蹈火绝不言辞,临安谢家也将永记林兄大恩,百世相扶!”
这是很重的承诺!
林枫把食物吞咽下去道:“我不须那么久远的承诺,只要谢显答应我一件事,我会考虑!”
“什么事?”谢显追问道。
“离开谢府,从这里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林枫突然冷厉起来,惊得众人一跳。然后就见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幅画,画的很粗糙,像是不懂画技的人画的,灵位神砻具在,能辨别是一个宗祠。
林枫将画丢给谢显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再好好想想,拿你滚出谢府这件事换什么!”
谢显怒意横生,嫩白的脸颊气的涨红。他接受不了林枫的语气,就像是注定他要离开一样。这是对他的羞辱!
他想开口反驳,可看见画上的内容,他一时怔住了。深埋的心底的不安一下被激发出来,不断扩大!
“故事很有意思,讲的是一个小屁孩怎样欺瞒家族众人,成为大祖的。”
谢显涨红的脸色登时煞白,他只听林枫缓缓道:“几年前有一书香世家祭祖,十年大祭,主脉支脉汇聚一堂,其乐融融。但就在祭祖前一天晚上,天降横祸,祠堂失火了!”
“漫天大火吞没了祠堂,焚烧先祖灵位。族人心急如焚,却无人敢冲进火里救出牌位。这时候有一小屁孩跳进缸里,他浸湿衣服冲入火场,救出了大祖牌位。他与所有人说,他听到大祖呼唤他,他被大祖附身了。”
“族人信以为真,把他当成大祖。结果呢,火就是这孩子放的,他早早偷出了大祖灵牌,用卤水洗暗漆金藏在缸中,他当着救火的族人之面跳入缸中,为的是将令牌藏入衣中。他冲入火场,其实只是躲到火势小的地方呆了半刻。出来后撒了弥天大谎,将自己推上整个家族的神坛!”
“谢兄,我很想知道你谢家出了这样的天才奇童,被族人知晓了会是什么下场。”
林枫喝了口粥,又道:“当然,谢家是没有这样的神童的,这是我请几位师兄访问诸多老人编出的故事。那些老人六年前在临安谋生,还有一位与谢家走的亲近,更巧合的是,谢家并州洋河支脉的谢老爷子正在郑州,他亲眼见证了六年前谢家祠堂失了大火。每每提及,他对往事还心有余悸。故事的灵感就是来源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