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的窑姐儿和罗大有被架到霍在渊面前,士兵一撒手,砰,罗大有摔了个大屁蹲,仰面朝天,活是翻了个的乌龟。
很滑稽,但没人笑,所有人沉着脸,尤其是霍在渊,老脸黢黑,宛如盯着猎物的毒蛇,阴森狰狞!杀气,让人毫不怀疑他抽出剑来,给他个通透!
罗大有哆哆嗦嗦,面如金纸。只听得窑姐儿哭天抢地道:“做主呀大人,天杀的腌臜他,他....”
窑姐儿恸哭不已。
“罗大有!”霍在渊历吼,吓得罗大有面色煞白,“本官只当你是守法忠民,体恤百姓,召你拜谒商议要事。尔敢在本官府上胡作非为,败坏颜面,本官岂能饶你!”
拳头狠狠砸在桌案上行,“把这该死的东西砍了,呈报刑部!”
士兵得令,猛一拔刀,明晃晃的刀刃森芒寒寒,冰彻刺骨。眼见士兵要挥刀而下,人头落地,罗大有冷汗涔涔,忙大吼道:“且慢,且慢....”
这一吼,士兵还真定住了。
“你有何话说?”
“大人,草民...草民该死!”
罗大有心乱如麻,哪里想得到许多。他脑袋啪啪磕在地上,只知霍在渊召他拜谒是商议要事,急中生智道:“大人且听草民一言!”他咽了口吐沫。
“说!”
“草民该死,犯了罪过,草民愿赎罪。”罗大有大喊道:“大人但有所命,草民肝脑涂地,不敢言辞啊大人!”
要的就是这句话,霍在渊乐开花了。他愠怒不乏,佯装沉吟,“倒真是有件比这更大的事儿,可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嘛.....”
悠然一顿,尽显说话之道。这方面霍在渊是个中好手。
罗大有一听,有戏,赶紧借驴上坡道:“大人无需顾忌,老罗家祖辈忠君体国,不能倒俺这断了忠心。官家的事儿就是俺的事儿,俺老罗家小家小业,也敢为大人赴死!”
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似是被一通表忠心的话打动了,霍在渊抬手一压,嘡啷,扬刀士兵收刀入鞘,窑姐儿也不敢再哭。一桩人命祸事,抬手消弭了。
吁了口气,罗大有擦擦冷汗,卡在嗓子眼的心咽回到肚子里。脑袋保住就好,啥都不打紧,小命最重要。
他擦汗的档口,霍在渊正襟质问:“你真有忠心,为国赴死?”
“敢不效命?!”罗大有挺着胸膛,正气凛然。实则是咽了黄连,有苦难言。能说不还是咋地,俺小人物也要命。
“好,敢教本官刮目相看,好!”
霍在渊抚掌大赞,“我便与你说了,灾民指令你可知晓?”
“草民时时诚心报效,岂能不知!”
演戏演全套,有脑子,林枫在这肯定夸他几句。可惜他不在,在的是霍在渊,后者暗暗撇嘴,郑州还有人不知指令么?敢放言!
霍在渊又叫一声好,“郑州之疾囿于粮,粮食充足则粮价平稳,眼前囤聚奇货、屯粮不售的死结可解,日途还寝佳期。”
“更可为的是,粮商邹以聚粮。收购别州粮食应郑州重疾,灾民安顿下有余粮供应,衣食无忧矣。此和天同庆,岂非美事一桩?”
罗大有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他是粮商,非是谋士,哪想得那到许多。霍在渊的话一个水花也没溅起,他怯怯问:“大人要草民如何做?”
没想到他如此上道,霍在渊高兴坏了,“捐粮救灾!”
简洁明了,罗大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