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方文儒眉一挑,极为讶异。
“可能有!”
“好,咱们谈下一项!”方文拽断垂下柳条,编成头冠套在林枫头上,“欲加之冠,刀斧难断!我姓方的借了文台给你,你想过后果么?”
林枫狠狠颤了一下,苦笑摇头。不是没想,而是刻意不去想。方文与此事才是没关系的,是能拍着胸脯喊‘与我无关,别找老子’的人。没办法,谁让他家大业大,占尽天时地利的,没他点头成不了事儿呀!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冤枉了。明明事不关己,借了对不住陈滢唐怡,被其视为林枫一伙,狼狈为奸戕害他们。不借,他与林枫刚刚建成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陛下青睐一眼、又似乎被清乐殿下芳心暗许的青年,就这么偷偷从手中滑走。
他也很愁,左右不是人,两边又不好得罪!特么招谁惹谁了?
“是我姓林的不地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林枫拱手致歉。
“这么简单就把我打发了?林兄的风度呢!”
“文台给我,风度自然有!”
方文笑道:“好,林兄如此硬气,少不得与你讲一讲道理了!我与你算算,文台用途你也知晓,租赁应文会之用,偶有赋台别用或多人合租,收取费用不等!欲行不轨最忌走漏风声,林兄所谋,自然不会是合租。我姓方的也不唬你,一日一千八百两,你我留有旧情,宽限你八百,做千两计!”
大儒之姿的青年,刹那转换奸商嘴脸,“林兄想用多久?时日长久,不妨再让你一步!”
庞大数目把林枫惊到了,许阳方氏豪门之列,竟然谈钱?实在出乎意料。不过一日千两倒也合理,徐素将文台归属告知他时顺道提了一提。
“在下身无分文!”林枫嘴唇干涩,说话心头发虚。
“那林兄凭什么认为我会借你!”方文问。
“我欠你一个人情!”
方文着重道:“你欠我的,并非我欠你!”
“我知道,不妨再欠一个!”林枫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嘛!”
方文抽出折扇,啪的打开,难得糊涂四字摇晃。
“林兄是觉得我真糊涂吧!”方文冷笑。
林枫皱眉。
方文接着道:“你的人情值不值钱,我说了算。你确然有让我冒险的潜力,这点我得承认,但你也太自大了。为了一个未来可能得势之人,得罪羽翼丰满、大势已成的魏王与唐家,林兄是当我蠢么!”
青年悚然一惊,默默靠在椅背上。他淡淡盯着折扇青年,难得糊涂随手腕抖动而摇晃,仿佛活物。
难得糊涂,明白糊涂难得的人,又岂是‘绝顶聪明’可以形容的。
林枫有点明白,为何云小子对方文讳莫如深,孙卫陈滢之流又只能位列其后了。在他面前,他们确实逊色!
“非也,方兄聪明绝顶,林枫岂敢轻觑!”林枫黯然道:“我以为你会帮我,毕竟你我颇合眼缘,你与陈滢唐怡人等不是一路,又对我多有相助。可能我想多了,以为初来乍到就结交友人,妄自尊大了。果然京城水深,事事看利弊而非情分。林枫打搅了,来日赔罪,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