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堵上来的董卓军越来越多,原本只有百十人的队伍,此刻四面八方涌上来的人数,不下五百人。
孙策身边可战之士,也已不足百人。
孙策仍旧咬着牙,即便双手已经冻的发麻,即便皮甲已经被带血的冰渣裹住,孙策仍旧勇往直前,决不后退半步。
地上的尸体渐渐被雪花覆盖,终于,孙策身边仅剩二十几人,纷纷退守在孙策身旁。
韩聪气的破口大骂:“Ma了个巴子,这一次,真的玩完了!”
黄柄急促的喘息着:“少将军,追随你死战,我们无怨无悔!”
还有二十几个死士也是人人带伤,冻的瑟瑟发抖,伤口甚至已经被冰渣冻住:“死战!死战!”
围拢上来的董卓军止步不前,只是围困,却没有人再冲上来。
山顶上,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多,可是勇猛善战,已经深深的震撼了他们。
杀了近两个时辰,这些人竟然还有战斗力。
就在山顶上僵持不下之时,一阵阵呵斥声响起:“尔等还不授首投降?”
山林里,一队队豫州军冲了上来,为首一名司马手提青铜剑刺死敌军一名将领,大喝一声“放箭!”
嗖嗖嗖
一片董卓军被乱箭射中,有的当场毙命,有的中箭倒地,哀嚎惨叫。
剩下的董卓军立刻慌了手脚,山顶上攻不上去,此刻后路又被断了,有的人一慌,开始向没人的地方逃窜,有的人则鼓起勇气向山下冲去,却仍旧被乱箭射杀。
再有的人,索性直接跪在地上,身子抖若筛糠。
那名司马带着五百多人包围了董卓军,这才匆匆赶来孙策面前:“少将军,属下宋谦,救护来迟,还望少将军恕罪!”
孙策稳了稳心神,长呼口气,援军终于到了。
孙策慢悠悠向宋谦走去:“你是谁的部下?”
“属下乃中军帐下司马,临时调拨给黄将军麾下,刚刚赶来罅隙山。”宋谦应道。
孙策皱皱眉,一个司马,麾下顶天也就五百余人,莫非,黄盖和韩当只派了这一支兵马进山吗?
孙策斥问道:“只有你这一路人马进山?”
“不是,是属下奉命直奔山顶,黄将军看到少将军竖起的中军大旗,所以断定少将军定被围困在此,只是属下来的有些晚,让少将军受苦,属下罪过。”宋谦恭敬回道。
这个宋谦能说会道,孙策满意的笑了笑:“行啦,知道了。”
孙策又回头瞥一眼韩聪和黄柄,两个人同样狼狈不堪,孙策蹙起眉:“宋谦,你派些人送黄柄下山,再拨一百人给韩聪,让他搜山,凡是贼军余众,格杀勿论!”
宋谦眼睛猛地睁开,孙策一开口,竟是‘格杀勿论?’
宋谦吃惊不小,孙策却懒着理会他,吩咐完,孙策理也不理宋谦,匆匆向山下走去。
“宋司马,你不打算跟我回去复命吗?”孙策大喝一声。
去往梁县的大路上,尸体已经排成了排。
崇山两侧有弓兵扼守,徐荣麾下在冲锋的路上,便已折损了百余人,之后由于程普的三千军正面交锋,双方僵持不下。
直到一刻钟后,这波军队死伤惨重,败下阵来。
徐荣大怒,一边吩咐人上山,夺下两侧崇山,一边再调拨兵马突围,务必撕开一个口子,让大军可以赶去梁县。
此时跟在徐荣身边,不过区区两万人,几轮冲击下来,程普且战且退,两侧崇山被徐荣夺下后,程普索性直接后撤五里,重整阵型,仍旧不放徐荣一兵一卒过去。
转眼从午时杀到未时,又从未时杀到申时,大雪飘落,程普麾下死伤近千人,徐荣,也死伤过千,军中士气大跌。
天寒地冻,不易征战,然而此时,梁县危在旦夕,徐荣急的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
前方,又一波军队回撤,原本冲锋五千人,此时零零散散,撤回来仅四千余人。
士气低迷,不可久持。
况且,徐荣在一个时辰前,已经得到消息,李蒙竟然不等命令,擅自撤离了罅隙山。
而此时,这条路仍旧没有冲破。
如果一旦被敌军围困在这里,那可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突然,一骑疾驰而来:“报——十里外发现豫州军。”
徐荣猛吸口气:“嘶”
徐荣又蹙眉看一眼远处,程普的军队虽然被冲乱了阵型,仍旧坚持着,而那里,还有数百人没有撤回来,仍旧誓死冲杀。
徐荣犹豫再犹豫,匆忙喝道:“分兵两千阻住东面的豫州军,立刻传我将领,后队变前队,速向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