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偏东十五里远,这里毗邻荒山,有沟壑纵横,常年有山匪流窜。
一支三千人的队伍高举着旗帜,十几名号手吹响军号,将士们高举兵器,振奋呐喊:“吼……吼……”
为首一名校尉,身穿皮甲,坐下西凉大马,很是威风,手里提着一杆长枪,静静凝望着山林中一些躲藏在树丛后面的山匪。
这些山匪都是当初的黄巾贼寇,如今流窜再阳城境内,打家劫舍,已经有不少流民和大家子弟因为路过阳城而被他们劫掠。
校尉勒马向前挪动十几步远,冷笑着呐喊:“我乃虎冲校尉程野,识相的,乖乖投降,充军抵罪,否则,格杀勿论。”
对面山林里,一个大汉头裹着黄巾,恐惧的望着程野,这程野虎背熊腰,最重要,他骑着西凉大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他麾下的三千士兵,一个个狰狞恐怖,也不是善茬。
想要从他们手底下活命,怕是很难,可若要抵抗,逃进荒山,他们也别想轻易追到自己,大汉扯着嗓子高吼一声:“我们有七八千人呢,给我们留条活路吧,如果把我们逼急了,你也别想讨到便宜。”
程野一脸蔑视的笑了,右手一扬,近七百名弓手跑到队伍最前面,前排半跪着,后排随后穿插站立,同时高高举起弓箭,拉满弓弦。
程野大笑:“你看看,我这里有两千支箭,你的人能冲下来再说吧。”
随后,程野不耐烦的喝一声:“要嘛降,要嘛战!我没那耐性子等你们。”
山上,大汉眼中泛起一丝绝望:“要杀便杀,怕死的就是孬种!”
“杀!”
阳城东线,孙坚与公仇称,程普,吴景几人走上城楼巡防。
因为周昕来势凶凶,虽然还没有进入颍川郡境内,但是战争随时可能来临,公仇称在短短半月时间,便巩固了阳城城防,孙坚看了,不禁点头夸赞。
东城外十五里,又有匪寇袭扰,搞的阳城人心惶惶,过路来往的行人经常遭到打劫,长史衙门已经接了近百起有关山匪打劫的案子,其中被杀的人数不胜数。
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公仇称因为孙坚在外,城中兵马不充裕,始终搁着这些案子,直到孙坚回来,立刻点了程普的儿子程野前去剿匪。
此时城中兵马囤聚再瓮城,附近的百姓已经接到官府的通告,如果战争打响,立刻回到阳城,不得有误,否则战争打响,城外必然成为一片焦土。
孙坚很清楚,战争,怕是燃不到阳城来,即便如此,这些过程也必不可少,即便周昕不来,即便黄祖不来,北线毗邻兖州,难道就太平吗?
这会,孙坚一脸满意的夸着这公仇称,“这个长史,他做的非常好”,不远处,一名村夫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上城楼,向着孙坚赶来。
吴景第一个发现那人,干咳一声。
孙坚听到吴景的干咳声,先瞥一眼吴景,之后才发现有人来了,孙坚干笑了一声:“城防的事情,长史做的很好,我很满意,不过,时局要变了,不日,咱们就要迁移治所了。”
公仇称早就听说了火烧鲁阳的事情,想来,袁术快要扛不住了。
之所以袁术还没有动静,想是不甘心吧,就算他知道是孙坚做的,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这口气了。
公仇称笑着眯眯眼,没有吭声。
公仇称和程普一起从西城墙的方向走掉了。
孙坚从村夫手里接过一张纸条,看了看,冷笑着说道:“这个郭奉孝何许人,能让我儿如此执着?”
可以说,打从兵进阳城那日,孙坚就已经知道孙策跑去了阳翟,甚至知道,孙策此去,目的就是这个郭奉孝。
昨日,孙坚甚至收到消息,孙策扬言,要屠戮郭氏满门。
这话当然听听也就罢了,孙坚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会如此鲁莽的。
也许,孙策另有打算,孙坚正愁着如果袁术真的割让了颍川郡,不再强行掌控此地政务,孙策该如何让本土的大家氏族相安无事,昨天闹出这么一个风波,兴许是一件好事。
不稳固颍川郡,自己这个豫州刺史,永远只是一个摆设。
吴景看出孙坚说的是反话,敷衍着笑了笑:“策儿是该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了。”
“呵,他才十六岁,如果驾驭不好自己的势力,反而会坏了自己的名望!”孙坚假装不高兴的抱怨着,但是心里却美滋滋的。
过了会,孙坚又把纸条递给吴景,苦笑着说道:“这小子,自己给自己许了一门亲事,还没及冠呢,就已经自己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