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龙活虎也没地儿用。”沈默暗暗抱怨了一句,才说:“章老哥没用早饭吧!不如一块找个摊市?今日某请、某请。”
“行嘞,老陈啊,替咱看着船啊。”章艄公冲着河上喊了声,小跑过去。
……
与艄公用了早饭,拿着食盒跟鱼急忙回家,进小梅房里唤醒了熟睡的陈映容。
滚烫的羊汤倒入碗中,泛出阵阵香气,汤面上散落的葱段、香菜漂浮,添了点青绿色,更让人馋涎欲滴。
“芝麻饼两块,酸菜包、豆沙包、灌汤包……”沈默从竹篓里依次拿出。
院子里,尚在洗簌的陈映容嗔笑道:“相公吃了么?”
“吃了,你快点洗。”沈默坐去桌旁。
她拿着温热的毛巾递给沈默,“相公快擦擦,一脸的灰,也不注意。”
潦草的擦了一把脸,沈默凑上桌去,“你快吃,吃完了还有事。”
咬下一口豆沙包,在嘴里咀嚼一会儿,她才说:“楼里装饰的差不多了,二楼墙柱上的漆墨尚需几日才能干透,左右也无旁事,相公说的是?”
“咳、咳……是这样,前段时间那个、那个苏知州家的女儿,不是邀我踏青么,也不是踏青……喂……又不是只有我跟她!你快吃!”沈默让她瞥了一眼,便急忙闪躲,生怕她发起火来。丢个包子、脆饼还好说,一碗羊汤泼来,岂不是要遭。
“相公想作甚?”陈映容却不看他,仍旧不紧不慢地吃着包子,喝下一口汤汁。
“不作甚,心想着映容你的身子好了,咱们一同前去,如何?”
“哦?相公不觉得妾身是个累赘,耽误了相公你才子佳人鹊桥会?”
“映容说的是哪里的怪话,听不懂、听不懂。跑了半个时辰,一身汗,先回房沐浴,我两刻就来啊!”
☆
十日一假,又称旬假。
二人出游,最是清闲。
沈默在门前来回踱步,他这个时候已经换好了装扮,一身灰袍白衬,腰束黑丝绒带,全然一副书生打扮,竟是有几分才子翩翩。
原以为自己晚了时辰,不想陈映容出门更是麻烦,让他晃悠了好一阵子。
半晌过后,门洞里的小娘子以薄纱遮面,姗姗来迟。
其实沈默几乎没有仔细看过她,多半时间都会被她的一颦一笑所吸引。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洛神赋》毫无征兆的冒了出来,似乎是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了。
看他发愣的样子,倒让陈映容有一丝得意,抿嘴笑说:“相公这般看妾作甚!再看下去,就晚了时辰。”说完牵过他上了马车。
……
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沈默佯装静气之态,不时地露出一道眼缝,偷偷看她。
陈映容却大大方方的注视着,目光在他脸上丝毫不动,以至于让沈默的老脸泛红。
他实在是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害羞,是何年何月了,于是佯咳一声。
“敢问,是谁家的小娘子当面,待本秀才摘下面纱,看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