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
没奈何啊,没奈何,被劳碌命砸了脑壳儿。
沈默忙活了半个月没歇,此刻正斜靠在厅柱上打着瞌睡,小小木牌从他手中滑落,坠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亮嗡嗡。
“教主道君皇帝令”
这就是那块乞巧夜里显声名的木牌子?
张荣荣捡起木牌来回翻看了两遍,厚实的身躯贴着沈默坐了下来,顺势撞了他一下。
要说这张胖胖还是很有弹性的,睡梦中的沈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这么一撞,直接下了台阶。
“好你个胖子,你怼我作甚!”
近日里睡眠质量不好,白天为了这活字印刷奔波忙碌,晚上又要抄写整理《三国》,既然已经决定要出版面市了,总归是要对整本书精校一番,找找错字错句,做个详细的比对。
沈默夺过他手里的腰牌,这可是他拿《百家姓》和《三字经》换来的。起先那太子赵桓百般不愿,从嘴里冒出了好一通儿君臣之礼、父子之情,沈默要不是知道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险些就信了那太子的说辞。
如今既有官家腰牌在手,想要鸡毛当令箭也好,还是拉虎皮扯大旗也罢,总归是能撑撑场面的样子,往后再与官府打起交道来,或多或少的会得到一些方便。
算了算日子,他与太子约定好了年后入京,目前尚有小半年时间,也足够沈默搞点动静出来了。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喊我胖子!我不胖!只是比较壮而已!”张荣荣从腰包里拿出一条指宽肉脯,放进嘴里嚼嚼。
“肥子,你不去看着做工,想偷懒啊?还吃,书店都被你吃没了,你……看样子挺好吃的,来根尝尝。”沈默咽了咽口水。
“不给!你想吃的话,回家吃去!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谁先娶亲谁是狗,你还真不愧为沈黑犬啊,沈大秀才!”张荣荣将剩余的几条肉脯一股脑儿地塞进嘴里,嚷嚷道:“老张我痴长你几岁,好家伙都二十六了……”
“行了。”沈默拍着他的粗腿,嬉笑道:“你可就珍惜这般光景吧,往后啊咱们的印刷生意成了,你想歇都歇不下来……你真该减减肥了……”
张荣荣听后起身,丢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工坊。
说起这位旧友,那真是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三两句话就能介绍完。
自打张荣荣上一回出言相救之后,断了联系的二人才算是又搭上了线绳,从前的混吃混喝二人组,少了谁都不开心。
就说半个月前,沈默头一次听他讲述二人之前的英勇事迹,诸如夜挠寡妇门,偷瞄小娘子洗澡的荒唐事做了不少,出乎意料的是二人从未被人抓包,这就让沈默开始怀疑起话里的真实性,这个小胖子看上去挺爱吹牛的,那心宽体胖的样看上去就很讨喜,很招财……
沈默起身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背着手晃进了工坊。
……
☆
入了八月,气温依旧没有下降的势头。
人约黄昏,混吃混喝的二人勾肩搭背好销魂。
近日里工坊的进度喜人,常用的字体篆刻出近千个,请来了手艺高超的大师傅层层把关,那精益求精的工艺就算是沈默以最挑剔的眼光去检验,也无甚话好讲,挑不出丁点瑕疵,心下便是大喜,左右寻思着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
小湖水波安静,湖心亭宛在水中,环绕堤岸树木苍翠葱茏又有曲桥幽通,岸边的喧闹人声,似乎被远远的隔开了,这里当然算得上是城中最好的园林。
张荣荣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芳院子里新来了位美人儿,昨夜可是让我一番好等,后来啊愣是没见着。”
“没瞧着有什么稀奇,让你瞧着了才稀奇哩。”沈默随口答道。
“是咯,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长卿你去,指不定能见着哩。”
“嘿,许是别人小娘子害羞,见你这个胖胖太过风流。”
“又不是下流,害个甚羞。”
“……”
夜沉入暮,沈默和张荣荣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园林,迈入长长的廊厅入眼便是……
沈默向着亭中望过去,扭头拉着张胖胖就走,待二人走远了些,远离那园林,他才开口说:“苏知州家的小娘子在,亭子里还有一帮才子,咱们还是换一家,你说的那什么芳院子远不?”
张荣荣听后喜上眉梢,快速道:“不远,不远,不到三百步的工夫,走走?”
“走。”
……
自古以来,男人就爱干俩事,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青楼女子从良。
女人们也爱干俩事,一是跟小痞子谈情,二是拉老实人作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