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僚如今不过四十五六年纪,生得是儒雅清俊,学问也是极好的,是如今海内文坛巨擘之一,官居正三品翰林直学士,掌管翰林院。
霍恺急急忙忙的到了霍僚府上,在府门前下轿,霍僚府里的门子对霍恺也是极熟识的,忙跑过来给霍恺问安。
“小的给大爷请安,大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可叫小的盼望的紧。”说着便上前引着霍恺往里走。
因为霍恺从小丧父,霍僚一直着意扶助,算是霍僚看着他长大的,所以霍恺在这府里也是序齿的,而霍僚的长子霍恔则在府中行二,呼为二爷。
霍恺是惯常在这府中行走的,今日又有心事,步下赶的紧,竟比那门子走得还快,听见他搭话,随口说道:“你哪里是想爷了,怕不是想爷的银子了吧?”说着,扫了他一眼,看他一副臊眉耷眼的样子,哂然一笑,又接着说道:“好了,不跟你玩笑了,我二叔在吗?”
门子赶着脚步跟着霍恺,陪着笑说道:“老爷正在后面小书房,小的陪大爷过去。”
霍恺一摆手,说道:“不用了,我知道路,”说着丢给他些碎银子,“爷赏你的,下去吧。”
门子得了赏,千恩万谢地走了,霍恺自己一个人往后宅去了,转过几道门,便到了后面小书房。
霍恺走到小书房门前,先是扽了扽衣襟,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才稳步进了小书房。
霍僚正坐在小书房正中的书案后,静静地翻看着一本绫绢封皮的书,听见脚步声响,便抬头观瞧,颔下三缕胡须微动,一看就是保养得极佳。
霍恺上前来在中堂跪倒,拱手道:“侄儿给二叔请安,二叔近来身体康泰否?”
霍僚一看是他,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起身去扶霍恺,说道:“恺儿快快起来,二叔这身体倒还硬朗,来。”说着,一面拉他到边上的罗汉床上坐着,并吩咐人奉茶。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本来恔儿说要去贺你,我还打量着你赴宴回来肯定累了,没叫他过去,没曾想你却来了,”说着,霍僚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尝尝,新到的雨前,喝得好叫人给你包些回去。”
看霍恺喝着茶,霍僚又说道:“你这些日子也着实累了,该好好歇息,明日殿前传胪可不能出了岔子。”
霍恺点头应了,叔侄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霍僚见霍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知道他心里有事,因此霍僚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霍恺本来见霍僚一直拉着他闲聊,心里多少有些着急,一看现在总算是说到正题上来了,面上立马露出悲痛之情来,并用衣袖轻拭眼角。
“二叔,孩儿苦也!”说着,霍恺声泪俱下地诉说失怙恃之痛,一番话是声情并茂,言辞至深,感人肺腑,说的霍僚都止不住抹了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