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殷切地看着她,仿佛郑重期待着她的答案。
解铃看着他眼里的期许,突然大了胆,她伏在他膝上,垂首,“无论怎样,我都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
她抬头时正撞上他亮晶晶的眼,她有些惊慌,急忙道“我不怕行军苦累,也不怕刀剑流矢,也不怕漂泊不定居无定所,我什么也不怕的!只要……”
只要是跟在你身边……
雕花窗桕,斑驳月光,恍恍灯影,还有鼻尖的檀木香。
没等她说完,他起了身,走出很远,背对着她。
像突然想起什么,他翻动架子上的兵书,又去看地图,背影清冷端直,像寒夜里一柄没有温度的冷剑。
解铃如此表明心迹,宋丹良却没有在意,他只是想着自己不会败,至少不会败给漳淮王,他看到她的眼里有愁绪,只走过来下意识的抚着她的脸颊,算作宽慰。
他始终将她当作一个孩子,尽管那一年,她已经十六岁。
解铃心想,或许那句,“成王败寇,如果本王败了,怎么办?”是宋丹良问他自己的,他从来不需要她的答案。
丁铃铃,丁铃铃……
灯花爆出轻响,她起身,朝他的背影走去,在他身前一步停下……
他和她的身影越来越淡,阿邯轻挥衣袖,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了,阿邯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沿着掌痕流到指尖,在从指尖滴落,由于精神力不足,只开出小小的莲花,在空气中不停的旋转……阿邯能感觉到那种酥酥麻麻的痛感,她也不怎么在乎。
太子爷问,“难道说,就这短短一会儿,宋丹良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漳淮王了?”
阿邯笑,“当然,宋丹良在漳淮王的大军里加了一剂猛药——他的得力助手宁闵,记住这个名字殿下。”
“然后呢?”
“天岳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离间,就是宋丹良做的,这个叫宁闵的人,最终被五马分尸,死前却成功使得漳淮王对两位大将起了疑心,让七万将士寒透了心……”
阿邯正在感叹宋丹良真是诛心的高手,突然感觉手腕传来凉意,带着微微发胀的感觉,猛然听见耳边的呼吸声,原来是太子爷凑近她,抓起了她的手腕。鲜血沾在了他的手指,他一点也不介意,“你在流血啊!你感觉不到疼吗?”
“嗯,感觉不到,”她好整以暇看着他。
他挤眉弄眼,指了指自己的头,“你的脑子……没有问题吧?”
她侧头一笑,笑完扭头回来冲他道,“嗯,有一点问题,”明媚笑意越来越浓,“你想要怎么办?”
“唉,聊不下去了。”
他一松手,竟发现她手腕的伤口已经愈合,血迹也早已不见,不由一惊,对上她灿烂的笑脸,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顿了顿,“宋丹良对于解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太子爷突然这样问。
阿邯的笑容凝固,她看向窗格外的暗紫色天空,徐徐道,“他,应当是,深爱着她……”
“深爱她?”
“嗯。”